“我也知道小姐惦记临大少爷,再多等两日吧,等两日临大少爷就回来了。”
“那就先去齐眉苑。”
齐妙确定了日子也就不着急了,也不想毫无目的打乱自己多年的习惯,再引起身边人的警觉。
齐眉苑的正房里,乐亭县主也刚睡醒,不等大丫鬟玉笙给她梳好头发,就听见外头厅堂里说小姐来了,乐亭对着镜子一笑。
“妙妙这是终于被富妈妈扳过来了?午睡竟是比我起得还早了。”
话音没落,齐妙已经快步进了来,伸出双手便将乐亭县主从身后环抱住,又将下巴轻轻搁在母亲肩上。
乐亭立时失笑:“这是又没睡够,跑来跟母亲诉委屈来了?”
这话不说还罢,一说便惹得齐妙酸了鼻子,两汪热泪一下就汪满眼眶。
她以为她再也见不到母亲了!再也见不到祖父祖母父亲和两个哥哥了!满腔的仇恨和冤屈也洗不清了!老天爷仁慈!
见她果然委屈得又要掉眼泪,乐亭也顾不得笑了,忙转头将女儿抱进怀里轻轻安抚起来。
“你都是大姑娘了,依旧每天午睡一个多时辰怎么受得了?就算不为夜里不走困,睡傻了如何是好呢?”
齐妙偎在母亲怀里轻轻扁了扁嘴。可不就是睡傻了么,傻得已经送了一次命……
“母亲都说我是大姑娘了,还像抱小孩子一样抱我。”
她轻笑着从乐亭怀中慢慢挣脱,站起来便去接玉笙手里的梳子:“我帮母亲通通头吧,刚才鸣翠给我通了一百下头发,比多睡一个时辰还舒坦。”
乐亭忙笑着应了,重新坐好任由女儿给她通头,只当哄女儿高兴了。
她的发质极好,齐妙一梳梳到底,也不妨碍自己转小心思,思绪也便又一次转到牢中的老妇人身上去。
那老妇人说,若有来世,再不进薛家门。
难不成那位老妇人是薛家哪个旁支的老太太,薛皇后害了她的子孙还不够,因她擅长蛊毒还有大用处,便将她牢牢困在后宫女牢中?
若她记得没错儿,那老太太自称娘家姓任,还说……她已在后宫牢中关了两年?
齐妙的心咚咚跳得厉害。
眼下可是那一年的两年多前!薛皇后还只是个贵妃!
若能及时找到这一位重要人物,不但来得及改变许多人的命运,或许还可以多个同仇敌忾之人与她联手对抗薛家宗房、对抗薛贵妃,顺利展开复仇大计呢!
再者说……若能寻访到这位老太太,这位自称是蛊毒老祖宗的老太太,是不是还能拜她为师啊?
这时就听得乐亭县主忍痛咝了一声,应当是被她的走神与急切扯到发根了,齐妙慌忙停下手来给乐亭道歉:“母亲原谅妙妙吧,妙妙手生……”
乐亭扑哧一笑,转而佯嗔。
“这是你的丫头们每次扯疼了你的头发都这么说,被你学了去?可不许再学这些胡言乱语了!”
齐妙只是不想叫母亲瞧出她走了神,便随口那么一说,闻言也笑了,就势将梳子递还给玉笙。
“还是玉笙姐姐服侍得好,我这笨手笨脚的就别给母亲添乱了。”
转头坐到妆台不远的美人榻上,齐妙看似紧紧盯着玉笙怎么给乐亭县主通头发,想要学习一番,实则又迫切的盼望起大哥齐临赶紧放假回家来。
齐临今年十七岁了,十年前便给太子郑硕做了伴读,同给太子做伴读的还有几位公侯家的适龄长子长孙,以及薛贵妃的娘家侄儿薛统这个后来者,也就是薛嘉琳的二哥。
就算薛统才跟大哥做了两年同窗,大哥也应当对薛家宗房很熟悉吧?
虽然祖母和母亲也偶尔与薛家走动,这几位长辈却不如大哥好试探呢……
齐妙这么一想,便打定主意先从大哥下手。就算大哥眼下没在家,最多不就是多等两天么?
“我倒是忘了问你,正月里咱们家总要摆几日春宴,妙妙你如今也是大姑娘了,可有要邀约来的手帕交?”
乐亭县主的询问声打断了齐妙的思绪。
“如今与前几年不一样了,那时候你们小姐妹都是跟着长辈各家赴宴,并不用单独发请柬请谁来。”
“现如今你们都大了,没个请柬也就不好请人上门或是跟着长辈去各家做客了。”
这倒是正中齐妙下怀!
她便笑着回乐亭县主:“我想请英国公府和外祖母府上的表姐表妹们!还有赵婧和赵清!!”
“还有……要不母亲就容我做一次小东主,随便我请谁,叫我们小姐妹热闹一日?”
她知道母亲一定会答应的,因为过罢年她就十四了,正是她真正开始与手帕交们频频走动交往的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