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槐在巫马毅腾怀中失神痛哭,悲痛欲绝,灵儿的死,实在是太突然了。而且还是死得这么惨!为什么上天要让这样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遭此厄运!又是什么这么残忍,这样毫无人性!青槐此刻大脑一片空白……
巫马毅腾对郭大叔道:“你赶紧帮我找幻灯大师来,我现在先送青槐回去。”
郭大叔道:“我有话……”巫马毅腾道:“先去找幻灯大师,别再多话。”
“找一副上好的棺木,让村里面的仵作过来,把灵儿的尸骨收好了。明天好生下葬。”他扶起青槐,动作迅捷地走上斜坡。
青槐斜倚着他,虚弱得如大病初愈,道:“帮我备些香烛祭品,我要好好拜拜灵儿……明天,我要彻底查清楚是什么害死了青槐!”
巫马毅腾道:“你放心,我照你说的做。”
路上巫马毅腾一路宽解青槐,直到青槐躺下休息。巫马毅腾仍迟迟不肯离开青槐房间,他忽道:“今晚我在此陪你可好?”
青槐摇了摇头,道:“我还好吧,我们尚未成亲,孤男寡女,毕竟不方便。”
巫马毅腾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青槐的样子,知道再说也是无用,无奈之下只好退出房间。
走出几步,就见到驼辉急急走来,“怎样了?”巫马毅腾问道。
驼辉低声道:“已经跟大师说了。大师说他会马上照做。还有,他说这次是一个意外,他已经尽力去控制住那些东西。”
巫马毅腾“哼”了一声,“大错已经铸成,既然如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青槐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脑海中尽是灵儿的音容笑貌,她垂泪想道,灵儿不过第一回陪自己出来,就送了性命,她自小就是孤儿,身世伶仃可怜,父亲把她收留做了自己的侍女,于是灵儿和她一起从小长大,只是父亲说她资质平平,不宜学道。灵儿天生开朗,也没有往心里去。这次如若有学到法术本领,未必就会送了性命,唉,真是造化弄人。
迷迷糊糊之间,她仿佛看到灵儿衣衫不整,站在面前,她浑身都是鲜血,自腹部以下的衣服都染成血红色,双眼垂泪,直直望着自己。
青槐一下子坐起来,声音颤抖叫道:“灵儿,是你吗?你怎么样了,你是不是好痛?”
灵儿却一直无语,只是垂泪,过不多久,便隐入一股血红的浓雾之中。
青槐大叫道:“灵儿,别走,你还未跟我说你因何而死!”
眼前一片清亮,月色照进房间,原来是一个噩梦。
青槐心想:“灵儿托梦,肯定是有原因的,她似乎魂魄不得安生……对了,我可以在她头七回魂之夜,问她究竟发生何事……”
转念一想,刚到毅郎说让驼子去处理灵儿尸骨,那驼子一直以来就古古怪怪,灵儿本来就死无全尸,若是被他再折腾一番,恐怕真的会魂魄不全。刚才自己悲痛之余,竟然没有想到这点。
她越想越觉得不妥,思量一番下,她觉得还是回去看看。她穿起一套黑衣,趁着夜色,翻过大宅的围墙,直往山脚下密林而去。
回到密林的时候,只见密林里面隐约透出灯光,青槐藏身树丛,偷偷望去,果然见有两名仵作,似乎刚刚将灵儿的尸骨收好。
一个矮胖的仵作道:“如花似玉的人儿,就这样没了。”
另一个瘦如干柴的仵作道:“死得可真惨,是什么咬成这样,按理说,咱们村没有这么凶猛的怪兽吧。”
矮胖仵作道:“咬成这样,巫马少爷还要我们要好好弄,这不,弄了一个时辰才算勉强放好了。”
“走吧,都差不多下半夜了,赶紧送到义庄吧。”两个盖上棺盖。扎好麻绳,正准备抬上肩膀,一个黑衣人拿着一盏油灯从树林里面现出身来。
两名仵作见到来人,都大吃一惊,结结巴巴地道:
“幻灯大师,你怎么来了?”
幻灯大师沙哑着嗓子道:“我来看看,你们有无把事情做好。”
两名仵作齐声道:“肯定做好了。”
矮胖仵作道:“我们很小心了,尽力,尽力保持原来的样子。”
“哼”,幻灯大师走过去,“放下来,解开它。”两名仵作不明所以,但不敢不做。
“你们去撒泡尿再回来吧。”幻灯大师道。
“是,是”。两名仵作放下棺木,解开绳索,然后兔子一样跑到一边去了。
密林里面只剩下幻灯大师和灵儿的棺柩,青槐在灌木丛中又惊又疑,她真正与幻灯大师见面就是因为四婆上次寻找女儿的事,其他关于他的种种事迹均是从巫马毅腾口中了解。而巫马毅腾对他的巫术似乎推崇备至。现在见他忽然出现,觉得不同寻常。“刚才毅郎叫郭大叔找他,他现在过来做什么呢。”在暗淡的黄光下,幻灯大师打开棺盖,从怀中掏出一面铜镜,借着月色,直照在棺木里面的灵儿尸身的脸上。他口中念念有词,另一只手不停在空中比划。
“不好,此人甚是可恶,他要驱散灵儿的魂魄!”青槐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