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你怎么现在才来,我都等了你半个时辰了。”巫马毅腾埋怨道。
幻灯大师满脸阴沉,“尸冢那边出了点事。”
“什么事?不是一直都很顺利吗?”
“尸气越来越弱,几头狼身尸人开始不受控制,需要新鲜的尸体来补充才行。”
“那让阿昌他们再到附近找些。”巫马毅腾道。
“你父亲要村长给你们家面子,这几天不能动杀戮,不能有死人的物事出现在村里面。对此我也无可奈何。”幻灯大师道。
“那控制不住会怎么办?”
“要么异化为普通尸人,要么心智俱乱,完全失控。”幻灯大师哼道。“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青槐要走了,刚才我告诉她父亲逼我三日后成亲,她伤心之下,明天就要离开巫马村。唉……大师,我此刻心绪难宁,真想抛开这一切随她而去。”
“少爷,多情自古空余恨,你和青槐不过区区数日的相知,不致如此深陷吧,追求巫术的王者之道是你毕生的梦想,切不可因儿女情长耽误,对了,你有无继续打听那枚古印的用途和来历?”
巫马毅腾冷哼一声:“大师,你不近女色,自然说得轻松,我对青槐一片真心,她亦倾心于我,刚才听到她说再见或许来生的时候,我的心剧痛难当,这种心境,你又如何能领会到!至于那古印,青槐都决意要走了,还哪有打听下去的机会!”
幻灯大师微笑道:“老朽并非天生不近女色,乃是修行结果。老朽年轻时也有心仪的女子,知道相思之苦,更知道别离之痛,但这些区区儿女私情,相比于我们开天辟地的伟业,,又算得上什么。”
“话虽如此,但人非草木,况且青槐实在是天配良偶,万一她一去不返,纵然我大功告成之日,独缺伊人,则成事又有何喜悦。”巫马毅腾道。
“嘿嘿,老朽向你保证,她一定会回来的。”幻灯大师道。
巫马毅腾道:“当真?”他眼睛发亮,忽然明白过来,哈哈笑道,“大师,我犯糊涂了,原来一切都在你算计之内。”
天空飘起了阵阵细雨。青槐的泪在脸上漫淌,此时已不知是雨是泪,耳畔仿佛依然有人在轻轻地呼唤,芳心一阵阵颤抖,倾心之恋,如今已散落在天涯。
坐在船头,两岸青山慢慢后退,雨水使之满眼苍翠,雨雾迷漫袅绕,巫马村的牌坊渐渐看不到了。
雨水冰凉。忧伤的心绪,缠缠绵绵,千头万绪,无从疏解。心已死,泪也干,不堪回首魂亦牵。美梦惊醒,不了情,巫马村数日来如梦如幻如烟挥不去。亦虚亦实,亦爱亦恨,叶落无声花自残。只道是,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却无奈,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看来贾季兄对我不过如此,昨晚尚对我山盟海誓,要和我私奔,而今日,我当真走了,凄风苦雨,形单只影,却连相送都不来了。”青槐低下头,看着清江上泛着的漩涡,心儿一阵阵隐隐作痛。
灵儿走过来,给她披上一件蓑衣,“小姐,江风很大,又下着小雨,别坐船头了,小心着凉。”
“嗯,灵儿,你陪我说一会话。“青槐道。“你说巫马少爷怎么连践行都不来了?”
“小姐,你当真不知道吗?灵儿讶然道。
“知道什么?”
“巫马少爷昨晚连夜过去巫马府那边了呀。跟巫马老爷再为成亲的事又大吵了一架,他坚决要巫马老爷退亲,说他另有意中人,并要以死相劝。”
“呀!这么大得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那……那……”青槐一下子慌乱了神。“后来怎么样?怎么办?我们不如现在回去。”
“听说当时情形真的很激烈,今早我上岸前听跟五婆说了两句。”灵儿道。
“啊,很激烈?”青槐问。
“到了巫马老爷家,巫马少爷说明了来意后,他和巫马老爷又大吵起来了,听说巫马老爷气得快吐血了。后来巫马少爷还拿出了刀子。“
“他要杀巫马老爷?“青槐骇然道。
“不是,他自己割了自己的手臂几刀,满身鲜血,说巫马老爷不答应他就继续割!”
青槐满含热泪,“他怎么这么傻!那他现在怎么样了?人没事吧?怎么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不告诉我。”
灵儿道:“你不问,我哪敢说。”
“后来呢?娶亲的事怎样说?”
“他两父子脾性一样倔强固执,巫马老爷立马取了个花瓶,说如果巫马少爷不答应成亲,他就一花瓶敲死自己,说没脸有这样的不孝子。”
“唉……这又何苦呢。”
“结果,巫马少爷还是从了。”
青槐长长叹息一下,泪水从脸颊边滑落下来。
是日阴历初八,宜嫁娶。巫马府张灯结彩,一派喜庆气象。大门外众多村夫老妪,对着巫马府指指点点,谈论着这天的喜庆装扮。一堆孩童在门外空地来回奔跑嬉戏。巫马村现出久违的祥和气氛。
巫马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