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是魔鬼。
春生的理智战胜了冲动。
厂里先后有两名同事在河南“栽”了,而且一个比一个“栽”得惨。前者被暴打,后者把小命丢在外面,所以河南这个地方,让春生心存顾忌,不敢轻举妄动。贸然采取行动,轻者可能“被宰”,破财挨打,重者弄得不好还会有“性命之忧”。
能够冒着生命危险去“寻花问柳”的勇士也许有,但肯定不是像春生这样的“浪子”。
有同事们的“前车之鉴”,春生纵然有这个“色心”,也没有这个“色胆”呀!纵然春生“色胆包天”,也还没有急色弱智到被一个陌生女子牵着鼻子走。春生首先得考虑一下“得与失”,考量一下“值得与不值得”去冒这么大的风险?说句没出息的话,春生并不是靠什么精神意志和信念,只是胆小不敢。
——春生其实是个胆小鬼。冒这么大的风险,春生没有这个胆量。
“身死花架下,做鬼也风、流。”平时嘴上说说,吹吹牛可以,真要这么去做,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可不值得。所以,就在春生的防线即将被陌生女子最后攻破,精神即将崩溃之时,春生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在河南“栽了跟头”的同事。尤其是同事老K,春生可不想像他一样,在他乡做“风、流孤鬼”,连收尸的人都没有。那可太不值得了。
在引江电机厂那几年,春生出差也有过“艳遇”,但春生从来没有主动去“寻花问柳”,刻意寻觅男女间的“鱼水之欢”,用现在的话说,即所谓的“一夜情”。春生更没有单纯为了满足**的**,感观的刺激,去找“风月女子”。一方面是春生不喜欢,另一方面是春生没有这个“胆量”,去冒这个风险。春生实在鼓不起这个“勇气”。
春生因为没有缺少“胆量”、“勇气”,和许多“艳遇”、“艳事”失之交臂。虽然有些许遗憾,但并不后悔。
总之,春生的“胆小”挽救了春生,使春生最终不为所动,没有随陌生女子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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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说说春生第一次亲历“打野鸡”的经过。
嫖、妓俗称“打洞”、“打豆腐”或“打野鸡”。不同的地域,不同的叫法。
那一年夏天,春生从武汉办事处去沙市催款。
春生到沙市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因为第一次来沙市,下车后,春生早早地在车站附近找了一家规模较大,条件较好的公营旅馆住下。
出差到陌生城市,春生从来不投宿在私人小旅馆。不是讲究排场,也不是嫌人家私人小旅馆卫生条件不好,主要是出于安全考虑。
本想住单间的,可前台登记处服务员告诉春生:“只有两人间的了。”
“两人间就两人间吧!”春生有些累了,不想再跑第二家。
长途旅行是非常累人。没有出过远门的人,不能体会长途旅行的辛苦。
服务员为春生打开房间,换上干净床单,春生看到旁边另一张床的床头柜子上散放着牙膏、牙刷等一些生活日用品,知道在自己入住之前,房间里面已经住进来一个人了。
春生洗过澡,吃过晚饭,打开电风扇(那时候普通旅馆都还没有空调),懒洋洋洋躺在床上,靠在床头看电视。这时候,和春生同一个房间,先住进来的那个人回来了。
互相打过招呼,先住进来的也是个小伙子,约莫比春生大两三岁。
小伙子很热情,客气地问春生:“府上哪里的?”
“江苏的,”春生回答。
“是吗?”小伙子又问我,“江苏哪个城市的?”
“扬州的,”出了省,春生一般都称自己是“扬州人”。因为你说县城,外省人没有几个晓得,有时要解释半天,很麻烦的。而“扬州”,稍有点文化,了解一点地理历史,或行走江湖,见过世面的人都听说过,几乎没有不知道的。
“我们是老乡哦!”小伙子兴奋地说,“我是扬中的。”
“嗯,今天碰到老乡了。”春生附和道。
其实,春生早已经听出小伙子的“口音”。虽然小伙子说的满口普通话,但春生依然能从中听出“乡音”。
在外面遇到“家乡人”,春生的心情当然也很高兴。扬中虽然春生没有去过,但是知道这个地方,是个江心洲,在扬州和镇江之间。虽然很小,但是个好地方。
春生再次打量起扬中人。扬中人长相俊朗,为人热情,虽然话多了些,有时好吹个牛什么的,但还不至于令人生厌。
由于同乡,又都是年轻人,还干着相同的职业——他们都是乡镇企业的供销员,俩个人自然有共同语言,说话基本上能够说到一起。
春生和扬中人,不再说普通话,开始各自说起自己的家乡话。春生和扬中人的口音有一点点不同,但差异不大。外省人是辨别不出来的。
扬中人经常来沙市,说“沙市的姑娘真不丑”,并且炫耀自己在这里玩过多少多少,有服务员,工厂女工,还有医院里的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