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复杂啊!”彤云感叹一声。
“是很复杂,那个矮人鬼鬼祟祟,一定还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韩龙也感叹一声。
“我说的是这条发带,编织的很复杂哩。”彤云把玩着一条绿色的发带,环扣套着环扣,一看就是用某类动物的毛发编成的。
“还有长绿毛的动物?真的很奇葩啊。”韩龙笑呵呵地说。
“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彤云忽然做了个鬼脸。
“很正常啊,光光的、滑滑的……干,我的头发呢?”韩龙盯着那缕绿毛,恍然大悟:“原来是我头上的毛?”
彤云已是笑得花枝乱颤,韩龙也配合着傻笑了两声。唉,谁让他潜意识里总不认为自己是四脚蛇族,忽略了头发是绿色的事实。
“连自己的头发都舍得送给人家,你们的关系不简单哩。”彤云盯着韩龙的眼睛。
“我和谁的关系?”韩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今晨一大早就有个穿着白袍、光脚丫的少女来到宿营地,说你在狼谷遇险,这条发带就是信物。”
“啊?怪不得你们赶来的这么及时。”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替你传话的白衣少女是谁?”
“一个这辈子我也不想再见到的人。”韩龙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后脑勺,“我从布袋里救了她,她却把我骗进了布袋里,还剃走了我修长飘逸的绿发。呜呜呜……”
“你一定得罪人家了吧?”
“哪里有,我就是拽了拽她的尾巴,摸了摸她的……屁股。”韩龙赶紧将后面两个字吞进肚子里,幸好彤云没听见。
“你怎么能随便乱摸女孩子的尾巴?”就算是前一句已足够令彤云生气。
“我又不是故意的。打开包袱最先看到的就是一尾毛茸茸的大尾巴,误以为是某种可爱的小动物,就轻轻地扯了两下。”韩龙直视着彤云的眼睛,“眼看天凉了,我打算给你弄一条围脖。”
“你真的这么想?”彤云的脸色由阴转晴,眼睛多了一点火花。
“当然。”韩龙拍得胸脯咣咣响,不小心惊动了前面那个大脑袋。
“爬虫,光说不练假把式。兽类最好的皮毛就是狗熊皮,有种跟着我去一趟悍熊谷,比一比谁是猎熊高手。”金头满是挑衅的味道。
“别说悍熊谷,就是悍牛谷我也不惧。”韩龙撇撇嘴,讥讽说:“不过某个人没了斧子,可别吃了瘪找借口。”
“我就算赤手空拳,也顶你十个爬虫。”金头晃了晃他钵盂大的拳头。
“你俩少来,谁都不许去悍熊谷。”彤云哼了一声,“连10多级的恶狼都搞不定,还想斗20级的焊甲熊?”
“小镇北边的草原被狼群盘踞,我们若要返回铁血小镇,只剩下两条路可以走。”火鹤显然和金头商量过。
“一条路是挂一级回到小镇的复活区。另一条就是穿过悍熊谷,从西北折回铁血小镇,小镇西门已经被铁血小镇请来的援军扫开了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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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开始下雨。
落叶是湿的,泥土也是湿的。
古德尔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落叶湿泥中,脸上的肥肉已因痛苦而扭曲。
他那双新买的鹿皮靴,不仅沾满了污泥,还磨出了一个破洞。
他又一次弯下腰,刮去鞋底的淤泥。
然后,就看见了一双雪白的小脚丫。
雪白的小脚丫,雪白的小腿,雪白的长袍,就算走在这泥泞的丛林里,那个女孩的神态还是像白雪一样纯净,衣袍上没有沾染半点泥垢。
就在她出现的这一瞬间,古德尔全身忽然僵硬。
“你买的货自己送上了门,怎么一点也不高兴?”白袍女孩轻笑一声,“用人类的话怎么说来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你,果然是你!”古德尔暴吼一声,双手挥起铁斧,当头向少女劈去。
少女仍笑吟吟直视着砍下来的斧头。
铁斧速度越来越慢,最后距离她鼻尖不到一寸的位置停了下来,兀自颤抖不已。
“十年前,你的斧头又快又狠,怎么现在手劲这么软?”少女吸吸鼻翼,鄙夷地说:“原来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古德尔一张脸憋得通红,又挣了挣,短斧摁不下去也抽不回来,这才看清斧刃凝结了一层白冰。
“这是人家新学的‘冰封术’,请古总管评点一下。”少女笑眯眯看着他。
“冰封术!”古德尔脸颊抽动了一下,撤手想丢下斧子,怎奈那层白冰沿着斧头蜿蜒而行,连自己双掌也冻结一处。一股寒意顺着血液从指尖涌向心脏,他感觉全身的皮肤都显出冰块的光泽。
“古总管的脸色好难看哦,其实没那么可怕啦。”少女白嫩嫩的手指轻弹一下冰斧,那柄精铁铸造的铁斧嘎吱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