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见识与学问能帮助他们与时俱进地更新生财之道儿,江湖人对于吃喝的追求是很强烈的,因为江湖人其实就是社会上最贫困的一群儿,吃喝对他们来说不仅是填饱肚子,而且是一种生活理想。所以我们非常注重谋生,否则早就辗转沟渠了。又因为江湖人生活艰辛,所以总是幻想有一个能够保护他们、使他们得以依靠的组织或个人出现,妆园使大家产生归属感,仿佛长久漂泊无依而突然有了家一样儿。”
顿了一下,丁佼轻轻地说出原委,听在兆学疚的耳里却如同炸雷。
“你明白吗,他们需要的是能带领、能保护他们的老大,而不是一个光会鼓动他们为某种不成熟的气概去死的游侠。”
兆学疚张口结舌怔在那里,许久,想开口反驳,丁佼叹气,又道:“留你的时候,三不管的各家头领争议最厉害,乌嫂说,你就像春秋战国时的孔老夫子一样,虽然博学,但不可使议论政事,思虑虽苦,然而无益于民生。然而最后还是决定留,既然留了你这个最大的祸根儿,那对伏翼、柳生、一心也不值得细细审查考核了,不然我们每一个的那点儿根底儿,树老大不掌握就敢放进三不管!就你们这一伙儿,本事儿都有,都大,只是用处儿并不见多大,倒是事儿太多啦!兆少,这错儿主要在你啊,你错在把江湖中人当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你要灌输你的好汉理念,也先得带他们活下去。可你留意过吗,这闯荡江湖的各类人等,都靠什么来合法谋生?你为他们想过吗?”
兆学疚满面羞愧,再说不出话来。半晌,他毫不做作地拉住丁佼,急切地道:“你教教我!”
丁佼一怔,脸色渐渐温和,笑道:“你这一点,真让我另眼相看,难怪兰酊待你青眼有加。”
兆学疚听到兰酊的名字,本有点心动,却忍住不追问,只道:“这个咱来日再说。”
丁佼失笑,眉宇间全是前辈的宽容和期待,顷刻正色,道:“其实就两个词:三教九流和五花八门。”
兆学疚默念这两个词,似乎要把它们刻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