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伏翼看见史冰心的笑容,紧张开始瓦解,信心回暖。但兆学疚何等通透,早看出史冰心的心思已在别处,早不是伏翼能追回的小鸟儿。
伏翼有千百句话想冲口而出,但说出来的却是最无意义的那一句:“你,你毕业了?”
史冰心微笑着道:“还没呢,只是湖南的局势也乱,纳兰家的人到学校去选才,我想是个机会儿,就赶上了。只是纳兰家和妆园立场、利益相悖,我也不好找你叙旧,伏翼,你不怪我吧?”
史冰心的笑容那么温和,带着淡淡的伤感和遗憾,完全没有伤人的意味,也没有顾作的鄙夷和对过去的否定和嫌弃,可越是这样越是让人绝望,这样诚实的陈世美让人无法断然下铡。就是戴门子来,骤然也开不了这个骂口儿吧!
伏翼却好像成了个迷惘的孩子,仓皇地看向兆学疚,兆学疚窒住,不知怎么开口,史冰心也看过来,坦然而温和:“伏翼,你现在……也有朋友了,也有了着落儿,有了喜欢你的人,你有本事儿,将来也会很有前途,我不是嫌弃你,你很好,可我要的是别的,你明白吗?”
伏翼仓皇地道:“我很快就有钱了,我会给你开陶瓷店,我会……”
史冰心的的温和就变得有些怜悯的悲伤,有效地封住了伏翼的语无伦次。她轻轻地道:“伏翼,你……是要我还你这五年来的钱吗?”
伏翼完全惊住了。甚至不记得转头向他哥求救解围,而兆学疚听到“五年”这个词,不知怎么,心中一动,也有自己的估算。一时间得冷场就如同海河一样冷而阔,史冰心有点疲倦地微笑,一路劝慰着,也不吝暂时妥协:“伏翼,好好过日子,你不是……不让自己过坏日子吗?可我不一样儿啊,我生来就不是能过好日子的人,好吧,你听我说,纳兰家背后是宗社党,我现在受制于宗社党,会陷你于更艰难的局面……”
伏翼似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儿,急匆匆地打断:“宗社党?宗社党,我知道他们少宗主的秘密,我可以……”伏翼看了兆学疚一眼,总算住了嘴,勉强镇定了点。
兆学疚显然误会了他的顾虑,看伏翼惨白着脸只顾拼命似地努力,而史冰心温和地坚持,便再不忍落看,于是站了起来,道:“你们好好聊。”
史冰心如此绝情却不让人感觉到冷酷,难怪有一说叫多情人最无情,温柔的人最冷酷。兆学疚有点明白伏翼为何会无视黄千珊沉溺于旧情,史冰心自有她动人的地方,但自己喜欢的却是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