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散发的兰酊,从里面风度翩翩地走了出来。
田中之雪带着一伙武士冲进去开始搜查,也有枪口对准了他们,可兆学疚脸上尽是骄傲,只见他把包袱一抖,抖落了包在上面的外衣,亮出了那暗黑色的、尚有火色,然而光彩墨生的轴胎,大刺刺地道:“老大,我和兰酊借这黄家的窖炼出了仿龙尊的轴胎,这一功你得给我记上!”
小榕树不明路数,但隐约觉得这酸学究很有些可靠,忙上前,却有人先他一步接过了轴胎,寒颤颤地细细察看,小榕树一看,却是那黄老爷子,只见他的老脸上尽是似悲似喜的战抖,又气喘吁吁如痴如醉,仿佛身上有火花拼溅,只浑身打颤,喜不自胜。便不好相抢。
黄千珊冲着屋里只是嚷嚷:“你们搜查小心点儿,粗手笨脚的,别弄坏了我的窖儿,赔不起!”
好一会儿,那田中之雪依旧带人走了出来,朝田中龙一摇头,道:“没有,不但没有尸体,连灶内和炉内都查了,也没见有尸骨残留的痕迹。”
几伙中国人都自心松,却听田中龙一道:“此事重大,还是得请两位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小榕树那里肯放,秋老虎也自怕兆学疚进去了乱咬,黄千珊也是不依。田中龙一当然不肯善罢甘休,几伙人乱糟糟地再起争持。
这时,只听那黄老爷子悠悠地叹气——他上了年岁,瘦骨脸,老花眼,花白胡子,又好叹气,还挂了一脸愁苦,完全是在生活的铁蹄底下打过滚的那种人的脸,沉重而且忧郁。虽然他也有不平,可是常常把不平变成一口气叹出来就算过去了。但此时,虽然他也在叹息,但这叹息却与平日不同,似乎是落魄的中国人讲大唐盛世时的与有荣焉,他甚至叹出了奕奕神采——
“田中先生,这两人您决不能带走!他们会是我们黄家的继承人、也是段执政和许多中国人要保护的重要手艺人——因为,他们的确炼出了失传了二十三年的仿龙尊的轴胎——除了二十三年前,逆女黄书盈曾亲手所炼的那一个,再无一个能如这个这般神似。连小老儿也做不到!”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怔在那里,只怔怔地望着那老人手上光华暗转的轴胎——最后的月光淡淡的照在它的身上,它似乎吸收了月华,幽幽的,似乎能说出话来一样,神韵隽永,脉脉含情——如果上面有了花,那花一定就含香;如果上面画了水,那水一定就会淙淙流动;如果上面藏了龙,那龙一定就在云中等着腾飞遨游!
没有人能怀疑,这,就是传说中仿龙尊的轴胎的真韵。
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