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乌云密布,黑幕滚滚
雨,银河渲泻,暴沥狂注
浪,汹涌澎湃,排山倒海
没有!,没有!,没有!
宽广的鱼头水库,长长怒吼的华玉河,于翠花和他父亲寻尽找遍,喉管嘶破!
于翠花的妈妈只纱布影,尸骨全无!
走了,就这么走了!
人走了,但酒在,酒,不管好酒,孬酒,尽管拿来!
喝!喝!喝个烂醉如泥,喝出快意人生!
妈妈去世后,失去爱侣的父亲萎迷不振,整天醉醺醺,以酒为乐!
这个世界,酒是个好东西!
它能让人忘记痛苦的回忆和世间烦琐,酒后的快感爽意冲淡了时间带来的悲伤和忧愁,于翠花的父亲沉浸其中不想自拔了。
这个世界,酒也是个坏东西!
望着纤弱的于翠花,父亲幽然地长叹:女儿清俊模样就象从妻子身上剥下来的一样,可是有什么用呢,家里失去了生气和欢笑,没有妻子就没有了家庭的温暖和谐。
“拿酒来,我要喝酒!”
父亲对着于翠花大喊一声
“父亲,你不能整天无所事事,以酒浇愁呀!”
于翠花拿来一瓶酒和一个酒杯还有一小碟花生米
“丫头,你敢管我!”
父亲听着于翠花的小声嘀咕感到有点刺耳,很气愤!
“你母亲在世时,他管我,就象管狗管猫一样。现在你母亲走了,走得不声不响。连招呼都不打一个。我以为我现在自由了解放了,没人来管我了,我无他所好,就爱一个酒!喝酒有什么不好呀,一醉解千愁,酒里梦故人。可你好,你也学你妈,管起你老子来了”
“父亲,不是我要管你,现在妈妈走了,我们父女相依为命,为了这个家,我高中都没有毕业就回来了。回来干什么呀,不就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吗,父亲,你应当振作精神呀,不能整天沉迷在酒乡中,消磨了意志呀!”
“丫头,你不要以为读了一点书,就整天大道理飞飞的,不错,你舍已为家,精神可佩可叹,但你也不能这样子说老子呀,老子现在虽然没事做,但我也想找事做呀,你妈在世时,他指东我不敢往西,他叫我挖土我不敢担水。他叫我打狗我不敢追鸡。我想在这个过渡期调整一下心态,把心情理顺了。过了八月半我到外面做工。这个家就全扔给你了。”
于翠花的父亲米着小酒,吃着花生,望着女儿喷着酒气。
“呀,你要出去打工,把这个家扔给我?父亲,我才十九呀,又是个女孩子,没立业没成家,这么大的重担,我担不起呀!”
“放心,农忙时节,我会赶回家的,你就在家做做杂事和轻活!”
“不行呀,父亲!你不能走呀,要打工,应当我去,你留在家里!”
“不听话了,是吧?外面坏人太多,女孩子在外不方便,不安全,先在家好好呆着,过年把,我给你找个老实巴交的上门女婿,让他认认真真一心不二地哄着你宠着你爱着你,你有了丈夫有了孩子,小日子舒舒服服地过,你幸福我也心安了!”
咕咚——
说到这里,于翠花的父亲放下酒杯拿起酒瓶,猛喝了一大口,一整瓶的酒立马下去了一大半
腾—
于翠花听了一通父亲稀里糊涂的酒话,脸猛地一下红起来。
“不行呀,父亲!,我不想做个无所事事的女人,我读了这么多的书,还没摆上用途呢!”
“呀,顶嘴了,是不?女孩子书读得再多毕竟还是女孩子懂不?”
酒气上冲,于翠花的父亲站起来!
“女孩子就应当在家围着厨房转!围着丈夫转!围着孩子转!不要以为读了点书,就想拥个天,女孩儿成名成万那是很少的,不要梦想天开!”
“不行呀,父亲!”
咣当—
咣当—
咣当—
三样东西被于翠花的父亲全砸到地上了,第一件是盛花生米的小碟子,第二件是酒杯,第三件是还余一点点酒的酒瓶
“反了你,养你这么大,学会顶嘴了是吗?”
“没—,”
望着满脸酒气发着怒火的父亲,于翠花默默地低下头。虽然紧紧地咬着嘴唇,但泪水还是顺着面颊悄悄地淌了下来
“哭也没有用,就这么定了!”
父亲面对着落泪的女儿发着酒威!
“再拿酒来,我还要喝!”
父亲又喊起来
于翠花低着头,含着热泪,走进厨房。
花生米一碟
酒杯一只
筷子一双,
红高梁老曲一瓶
于翠花把一地的碎玻璃打扫完毕,又给酒态迷离的父亲摆好一桌。
“父亲,你喝着,悠着点,喝完了上床睡吧!我去把一篮子的衣服鞋袜到家后的鱼头水库给浣洗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