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之内乃是一个石室,石室并不大,四周的石壁上点着许多火烛,但却依旧无法把石室照的通亮。
沐楚示意二人停下,自己走向了石室中央的漆黑石壁之下。
那里有两个人,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
沐楚向着老人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师父,三师弟回来了。”
“来了?”老人闭着双眼,盘坐在漆黑石壁下,“那让他就过来吧。”
听到老人的话,沐楚转身向着石门处喊道:“师父叫你们过来。”
陆浩然正要向石室内走去,却发现林蛋大并没有前进的意思,于是他轻轻拉着林蛋大的衣角,小声说道:“师兄,师父叫咱们过去。”
“我知道,”林蛋大忽然指向那在石壁下盘坐的老人,高声说道,“可我为什么要过去?”
“为师的话都不听了?”老者双目一睁,石室内的火烛突然大亮,将整个石室照的通透。
石室的确不大,也没有什么装饰,除了一方桌几其他竟是什么都没有。老者就那么面朝着石室中央的漆黑石壁,背对着石室门口的二人。沐楚与那风姿绰约的女子站在桌几之下,有些惊恼。
惊的是这三师弟竟然敢如此同师父说话,恼的是师父不太高兴,这场局怕是不好收场。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林蛋大甩开陆浩然拉扯他的手臂,指向老者的方向高声说道:“当年我听你的话,让你封了我的天枢窍,结果现在我的修为依旧停留在感知境,若不是二师兄护着我,恐怕连这剑湖都过不来!”
“当年我听你的话,去练那半部玄罗经,结果呢?师兄师姐都有了自己的剑道,而我却连剑术都没有练通透!”
“当年我听你的话,将玄罗剑让给阿玄,后来师姐有芙蓉,师兄有裁决,我呢?我只能自己削一把木剑。今年我为什么来参加剑会,让你知道我还活着,知道我在哪里?我并不是你们所谓的什么改过自新,浪子回头,而是我想要剑会状元的奖赏,一把好剑!”
林蛋大如连珠炮般将这些话说出,忽而摇头叹气道:“可惜我忘了今年是第十年,要和师弟打最后一场。”
老者耐心地听林蛋大将这些话讲完,若是此时沐楚或者那个女子敢抬头看看面前的师父了话,就会发现,他们的师父并不如表面上那么淡定,老者双拳紧握,身体在微微地抖动,就连额头上也涔出了些许汗珠。
“你,走吧,既然不愿见为师,那就不见了。”老者攥紧了的双拳忽然轻轻松开,随着他长叹一口气,石室内的火烛迅速地暗淡下来。
“走?我为什么要走?”林蛋大眉头一挑大声说道,“我是不想见你,我不想见你是因为你从来没有把我当做徒弟!但是我今日来,并不是为了和你叙旧的,而是要问问你,当年你究竟做了什么!”
“哦,当年我做了什么?”老者缓缓地站起身来,凝望着石壁,轻声说道。
“那你想知道什么?”老者扭头,向林蛋大望去。
两人四目相对,林蛋大忽然感觉一柄利剑直达自己双目,刺入了自己的精神。
不过他并没有退缩,而是忍着强烈的刺痛,勉力不让自己的视线躲开。
“我要知道,十年前的那场灭郡之战,你究竟知不知情?”
老者看到林蛋大那坚决强硬的目光,忽然气势一软,再度扭过头去,轻声说道:“我知道。”
“阿玄和颜瞳郡主的事,你可知道?”
老者看着漆黑的石壁,轻声答道:“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提前告警,令我和阿玄躲避灾祸?”
“我说了,可是你们会走吗?”老者语气一转,答道,“玄儿当年既然敢与颜瞳私定终身。就一定不会在那种时候抛弃她。既然玄儿不走,你便不会走。你们都不会走,那为师为何还要说?”
“你既知我们不走,为什么不去救我们?”林蛋大问道,声音尖利的有些颤抖,“我当年是私逃出门,按门规可以说是弃徒,你可以不管我,可是阿玄是你定的下代掌门,是你最亲近的徒弟,可你就这么看着他死去,连一句话都不说!”
“救?我为什么要救?”老者再度扭过头来,凝望林蛋大的双眼,“你们自己犯下的过错,为什么要我去替你们承担?路是你们自己选的,也是你们自己走的,既然当时不听我的,就应该接受我不去救你的事实。”
林蛋大看着老者的双眼,他的眼神不如刚才那一瞥般尖锐,但却灰暗了些许,有些失落。
“你都快四十的人了,说话还是像个孩子一样。”老者轻轻一笑,脸上的皱纹扭曲起来,“不要总是想着自己是剑阁的人,就算自己在外面犯下什么错,遭遇何等的大难都会有师门替你们挡着。”
“为师给你讲一个故事,在为师很小的时候和叶倾河一同拜入了一个山门,那时候为师并没有开窍修行,只是在一个普通门派里练些拳脚功夫。”老者转过身来,示意左右两名弟子也一起听道,“那时我们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