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
不过一会儿功夫杨远青喝的有些多了,大着舌头道:“我,我们家从我祖爷爷那辈就是土里刨食的,不过我杨家祖上善于经营,终是积了些小财,到了我爹那一辈上又做些小买卖,倒是发了家,不过,这年头苛损杂税什么的也实在厉害,上边又有当官的压着,我们就是有些钱又能怎样,我爹还不得……我爹就下了狠心,自小便教我读书,其实,他老人家是想叫我考上功名家里少纳些税。另外有了功名当官的不敢欺压我们家就是了,却没想到我是真爱读书,也一心想当个好官。”
说到这里,杨远青又喝了两杯酒,头就更加晕乎了:“我不只爱读书,我也爱种地,没事的时候就到我家庄子上转悠,看到庄稼长的好比喝了蜜都甜,我也种过地。那年我从外番商人那里换了些稀罕物,回去便试着种下,哪知道真给种成了……”
他原说的那些话也没人当真,严承悦也不过笑着听听,待听到他后来说从番邦那里弄来的物种种成了,严承悦倒是真留心了,忙问:“都是什么物件,你也与我们说说,我们好长长见识。”
杨远青笑了一阵,拍拍桌子道:“都是好物件啊。有那么大个的也不知道名字叫什么的庄稼,种下之后土里结果,一株上能结好几颗。大的约摸得有一斤,小的也有差不多半斤,好家伙,我种了半亩地最后称了称,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李富也有了兴致,忙追问起来。
“半亩地结了六百多斤啊……”
“啊?”三人同时惊叫起来:“这……你记错了吧?”
杨远青趴在桌上又笑又哭:“怎么能记错,我记得清清楚楚,真是结了六百多斤。还不是什么好土地,我当时也吓着了,想着这物件产量高以后多种些,可我爹硬是不叫我再侍弄地,说是我是要考状元的,怎么能当下里巴人,我……”
“你倒是真真有能为的。”严承悦摇头叹息一阵:“杨兄,若是能回家。你便将你种的物件带来叫我们看看如何?”
杨远青约是没听清楚,并没有回话,严承忻又问了一遍他才答应一声:“成,怎么不成。”
三人见他醉的着实厉害,便结了账带他出去。还没出门杨远青便不算了,大着嗓门嚷了起来:“说是我请客。怎么叫你们破费,我杨某人说话算话,我请案,我,我这就掏钱。”
说完掏出一块银子便往柜台走去,众人见他醉了,了清与他一般见识,倒真收了他的钱,将严承悦的银子退还回去。
严承悦无奈苦笑,拽着杨远青出了饭店,又摇醉他问了他的住处,叫了一辆马车将他送回去。
待严承悦回到家里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李鸾儿整等了一日,见他回来赶紧迎上去问考的如何,严承悦笑着答了一句不错,换下衣裳之后一边吃饭一边和李鸾儿讲了今日碰到杨远青的事,说起杨远青一个读书人偏爱种地的时候,李鸾儿倒是笑了:“民以食为天,照我说,这杨远青说不得在种地上能种出些名堂来呢。”
严承悦一听立时道:“娘子算是说着了,正是如此,他真种出高产的粮食,据他所说,他种了半亩竟是产了六百多斤。”
“哦?”李鸾儿更加惊奇:“是什么样的粮食。”
听严承悦形容了一阵,李鸾儿猛的一惊:“竟是红薯?”
“娘子知道那粮食?”严承悦惊问,后来一想李鸾儿农家出身,说不得真认识呢。
李鸾儿笑了一声:“知道,这倒真是外邦的产物,据说是一个叫美洲的地方的特产,产量是极高的,且又耐旱且不挑地,倒真是一种不错的粮食,特别是饥荒之年是顶能管用的,这位姓杨的倒真做了一件大功德呢。”
严承悦将李鸾儿的话记在心中,想着以后怎样和杨远青结交。
殿试过后又过五日,便到了唱名之时,这日这些新科进士们全都着了绿衣,戴了乌翅帽,头上簪花脸上抹粉在文华殿外侯着。
不一时,便有太监拿了金榜出来,大声唱道:“德庆六年春闱……状元京城人氏严承悦,榜眼山东人氏杨远青,探花……”
之后,又拿了长长的红榜出来,从传胪念起,二榜念完了念三榜。
严承悦一一的听着,心中倒是很欢喜,这传胪竟是他的二弟严承忻,而第六名就是李富,自家人考的这样好,他自然是高兴的,同时也能想象得到李鸾儿得到消息怎样的喜悦。
待唱完名,站在严承悦身边的杨远青还有些发蒙,哆嗦着问严承悦:“严兄,在下,在下中了榜眼,不是,不是做梦吧,你掐在下一把。
“哎呀!”杨远青险些蹦起来:“严兄你也太狠了吧,怎的掐的这样疼。”
严承悦一笑:“不是做梦吧?”
杨远青赶紧摇头:“不是,不是,这回回去能跟俺爹交待了。”
唱过名之后,新科进士便去皇家园林寻花簪花了,一行人移步过去,自然便是严承悦先选花,这回,他果然如德庆帝所言选了牡丹,倒也不是严承悦多爱牡丹,实是他的娘子李鸾儿极喜牡丹,他为着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