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闷的小名叫憋屈别名叫闹心,总之是一肚皮不痛快无由排解,又不好对别人说,只好在自己肚皮里类似于食物一样慢慢分解消化, 令人陷入郁闷的,不是碰头之后就能绕开的南墙,也不是硬碰硬的冲突,而是一种软绵绵的物事,让你躲不过绕不过,若隐若现地败坏你的心情,这种情形常见于上下级之间,换句话來讲就是被上级领导用软刀子使劲地捅了好几下,令你感到十分憋屈,但又感到无可奈何不知如何是好,茫然失措的状态,此时的关常青就很郁闷。
他坐在办公室里,两眼无神的看着对面的墙,自从郑卫国倒台,赵局长被调到人大开始,这些天里他就像沒妈的孩子一样,感觉处处都是他的后娘,工作中底下的人阴奉阳违,上面的人指责他公众疲软无力,老百姓更是骂声一片,交通状况一日堪比一日差,就在他坐上交警支队长的位置以來,交通事故率比同期上升了十个百分点,刚才被张局长叫到办公室里就因为这个狠狠地训斥了他一番,沒办法只能耷拉着脑袋支起耳朵听着,临出办公室门的时候,张局长在他的身后说了一句话更令他惶恐不已:“小关,机会只有一次,你再不能将天南市的交通面貌扭转过來,年顶我们局党委要考虑的你能力的问題!”轻飘飘的一句话,在痴迷于官场的他耳朵里听起來,比骂他老母还难受,他沒有回头,只是迟疑了一下,然后将门打开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回到交警支队,立刻召集底下各个中队的主要负责人前來开会,他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走到了会议室坐在主席台上等待着,可是开会的时间过了半个多小时,人员稀稀拉拉地來不起,让办公室主任打电话,反馈回來的情况纷纷请假,请假的理由千奇百怪不一而足,其中最搞笑的就是交警四中队的老李,说什么小姨子生孩子走不开,这不不是扯淡吗?难道他还指望小姨子给他生孩子吗?最后他派了一个刚毕业分配过來的见习生古來开会,这一切就像在扇关长青的脸,关长青脸色铁青的坐在主席台上看着下面的参会人员,各个旁若无人的高声说笑,就算不说话的个别人手里也拿着香烟喷云吐雾,似乎这里不是支队的小会议室,而是自由联欢的茶话会,关长青心里感到一阵阵的悲哀,是啊别看他是支队长可是手里的权力,还不如底下执勤的一个小交警,最起码违章的司机见到他们还得笑脸相迎,又是递烟又是说好话,临到最后还不忘把一张张叠成小方块钞票以握手的形式塞进他们的手中,以期望他们高抬贵手不要撕票,尽管转头过來就要骂他们的娘。
“好了未到请假的同志,我们会后以文件形式下发到中队里,现在开会!”,可是话说出來,似乎下面的人的耳朵好像失去了应有的作用,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关长青用一种自以为很有威慑力的眼光扫视了一下与会人员,可是根本沒有人看他,所以他那常令犯罪分子不寒而栗的目光无了用武之地,坐在他旁边的指导员王金魁抬起头來,看了一眼一中队的中队长李旭,对方心领神会的点了一下头。
“我说关队,你把大家召集过來开会,可是半天了一言不发,我们都很忙的,下面一滩着事,如果你沒别的事情,我看大伙散了算了!”李旭站起來大声的说道。
“是啊!是啊!关队我们都很忙的,如果沒别的事,我们就走了!” 李旭的话就像一根导火索,将众人的情绪煽惑起來,七嘴八舌的说道,同时有几个人站起身來作势要走。
刚才的事情是扇关长青的脸,现在简直是要剥他的脸皮,他忍无可忍猛的站起來用尽全身力气拍了一下桌子,用双手支撑着自己,大喊一声“够了,你们都他妈的给我坐下,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支队长吗?”,他面色苍白,瞪大了充满血丝的眼睛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李旭,胸脯剧烈的起伏着,手臂微微地擅抖着,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看着关长青,看了看李旭,刚才要走的那几个人迟疑的又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旁边的王金魁嘴角露出了阴阴的笑容,他又看了一眼李旭,李旭感觉关队的眼睛就像要择人而噬,不禁心里面有点后怕,不由自主的转移了视线看了王金魁一眼,老王冲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想到昨天晚上他和王金魁两个人的密谈,以及老王给他拍胸脯许诺的事情,不禁感到胸口一热,胆气为之一壮,用勇敢的眼神和关长青对视了起來,两个人的眼神在空气中激起了一连串看不见的火花,关长青死死的盯着他,你他妈的李旭,今天就是你挑的头,如果不把你拿下,今天的我可真是颜面扫地了,他心中暗想,眼神越发的凌厉,毕竟关长青是和从刑警出身的,经常在生死之间打滚,身上的煞气渐渐占据了上风,李旭的目光开始游移了,关长青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
“老李请你回到座位上,我们现在开始开会!”,关长青用一种低沉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
李旭的大脑不想服从命令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坐了回去。
“真他妈的废物!”王金魁心里暗骂道,可是又无可奈何,经过这么一闹,会议室里安静了,每个人心里开始敲起了小鼓,沒想到平时看起來很和气的关队,生气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