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羿轩近在咫尺的看着我,并不打算就这样放弃:“凌汐池,若是这样,那天你在渡口就不会打算离开了,你当我冰羿轩是三岁的小孩吗?”我哑然失笑,平静的望向冰羿轩:“那么你认为我这么做是为什么呢?我告诉你,这就是我凌汐池高明的地方,欲擒故纵,放长线钓大鱼,若是我一早就死皮赖脸的缠着蓦忧,你认为她会将我带进宫吗?”
尽管这番话会将自己伤得体无完肤,但我还是故作淡然和讽刺,只希望冰羿轩快些离开这里,那么兴许我不会像现在那么难过,可是即使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冰羿轩依然还是坚持不肯相信,即使他自己都在怀疑和动摇,我不知道经历过那么多的人世浮沉,冰羿轩这份信任是从何而来,但是,我知道,若是现在我心软,那么他,蓦忧和我都不要想有好日子过,那样或许我们连皇宫的门都踏不出一步就会死于非命。
于是我唯有硬起心肠,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冰羿轩艰难的开了口:“你说这些都是真的吗?只要你说一句,你从未将我当成过朋友,那么,我这一生绝不会再来纠缠你。”我惨白了一张脸,直视着他,无声的笑了起来:“没有,一开始跟着你,只是因为我们得罪了那么多的人,我怕惹麻烦,才会一直跟这你,后来被你发现我有内力,怕被你赶走,所以才会顺水推舟的说要跟你做朋友,你不知道吗?我最会的本事就是逢场作戏,我撒谎的本事你也是见过的。”冰羿轩轻轻的后退了几步,眼里充满了悲哀:“你真的要嫁去瀚海?”我坚定的看向他:“势在必行。”
我的眼神很坚定,看不出一丝的破绽,看着我不似假装的眸子,突的“好!好……!哈哈!”冰羿轩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人也一步步的退离了我的身边,近似疯狂的大笑起来“哈哈,没想到我冰羿轩竟然也有看错人的时候,原来只不过是又被骗了一次……”看着他伤痛的样子,我有那么一刹那的失神,从认识他开始,冰羿轩从未这么失控过,到底是被后天的环境所迫,必须学会坚强的去面对一切,必须告诉自己要坚强,但本性上却还是脆弱的,只是因为将自己埋得太深,不让人去触碰那道脆弱的防线,才会让别人误以为其实你很坚强,可是冰羿轩我现在才发现,在感情面前,你比谁都不堪一击,我握紧了双拳,故意让自己不去在意冰羿轩那有如刺刀的话,轻轻的咧开嘴,笑了。
冰羿轩一步步的退到桌前,看到桌子上的酒以后,他猛地抓起了酒壶,看向我的眼神里多出了一丝冷酷和狠绝,随手抓了两个杯子,冷笑着到了两杯酒,举起其中一杯,遥举向我,声音里已不带任何感情:“灵汐公主,干一杯吧!从此以后,你我再无瓜葛。”
我缓步的走过去,颤抖的伸出了手,却几乎握不住那只小小的酒杯,端着它,竟仿佛用尽了我一声的力量,清澈的酒在杯子里跳跃着,荡漾着,荡的我的心也跟着害怕起来,眼睁睁的看着冰羿轩将他手中的酒干下,有清澈的液体顺着他的下巴滑落,快到让人几乎看不清,只是那没有感情,只有无尽的嘲讽无尽的凄凉的眼睛,越发亮了起来,亮的就像夜残时,天边独自闪烁的寒星,孤独寂寥。
一片梧桐树的落叶轻悠悠的从我的面前落下,一叶凋零而知秋,看来秋天是真的到了,冰羿轩看着我,可是明明是隔得那么近的人,在我眼里竟然是那么的远,远到再也无法触及。“怎么,灵汐公主,就算从未将冰某当作过朋友,但是那么多天的逢场作戏,难道这杯酒就那么的难以下咽吗?连让公主都不敢在做戏下去。”我苦笑一下,谁说我不敢,既然决定就要去做,我闭上眼睛,将酒喝了下去,只是这一次,那酒不仅辣,而且苦。
冰羿轩随手将辈子一扔,“啪”的一声摔得支离破碎,跟着碎了一地的,是我的心。紧接着,冰羿轩不知道从脖子上拽了一块什么下来,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灵汐公主,看在相识一场,这是在下送给你的新婚贺礼,祝你……百年好合。”说完这些话,冰羿轩决绝的转过身,没有半分犹豫,毫不留情的揽过蓦忧的肩膀,脚步甚至没有停过,就那样的走出了灵汐宫,走出了我的视线。
泪水一点一点的浸了出来,全身的力气也似乎在一点一点的消失,我手忙脚乱的在脸上胡抹一通,咧开嘴,绝望的大笑起来,可是笑得越大声,眼泪就流得越厉害,从来不知道笑着哭,可以这般疼。
真的,好疼。
晚景似乎被我近似疯狂的举止所吓到,走到我面前,轻轻的碰了碰我:“公主。”走开,我一把拂开她的手,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未曾预料到:“我不是什么公主,我从来就不想当这什么鬼公主,谁想当谁当去,关我什么事,当公主有什么用,高高在上又有什么用!”我语无伦次的大喊,眼泪怎么止也止不住。
晚景抓紧了我的手,语气依旧平静沉着:“公主,既然不关你的事,那么你在这里哭给谁看,是哭给奴婢看的吗?”
哭?晚景的话提醒了我?我哭了吗?不是说好不哭的吗?哭有什么用,我一把推开了晚景,冲进了房间,拿起邪血剑,就朝自己的手臂划去,顿时,剧烈的疼痛将我所有的眼泪全都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