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杨大叔是靠上山打猎为生的,一去可要好几天时间,有时运气不好的话可能要一个多月才回来,所以家里就剩下杨大婶和杨阳两人。大婶每天很忙,除了洗衣服做饭这等平常家务之外,她还要种地和织布来帮补家计。我成了这里唯一的闲人,闲着没事我会教杨阳在沙地上学习写字。在我们那时代,五岁的小孩已经在幼儿园读大班了,可是由于他们家没有钱让他去私塾,只得留在家里,偶尔杨大婶会教他几个简单的字,不过毕竟妇人没有读过什么书,懂得很少,于是我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杨阳的“私家助教”。杨阳有我的陪伴也开心多了,自从那天一时兴起给他讲了个青蛙王子的故事后,那小屁孩每天嚷着要我给他讲故事,晚上还粘着我不放,直到我把整个故事说完了,他才满足地睡觉。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妈妈还在,她也是每天晚上都给我讲故事的……
转眼,已经进入冬天了,杨大叔终于打猎回来了,这次因为逗留的时间比较长,收获很丰富,野鸡山猪的打了很多,他决定拿到市集上卖掉换成银子,我也跟着他去凑热闹,顺便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一大早,我便换上乡村男子的打扮(为了安全起见),跟着杨大叔将打来的猎物运往市集去。
滇村的市集很小,比我们那里一些农村的圩镇规模还小,也很简陋,不过相对偏远的农村而言,这里的东西已经算是齐全的了。
我在一旁很卖力地帮大叔叫卖,不到半天,我们的东西差不多卖完了,大叔高兴得对着我直笑,还给我买了些好吃的东西。
“陆姑娘,想不到你女子人家,也这么不拘小节啊,呵呵……”回来的路上,我坐在板车上,大叔推着我,一边笑着对我说。
“我爸,呃,我爹只我一个女儿,从小便当我男孩抚养,所以一般女孩应该会的,我一样都不会,哈哈……”和他们相处久了,渐渐地我也把他们当成自己亲人,经常和他们说说笑笑,感觉还不错的。
“爹!陆姐姐!……”远处有个小不点在向我们招手,是杨阳那小子。
“嗨,杨小子!”我热情地回应着他。
突然想到什么,转头对着大叔说道:“杨大叔,其实你有没有考虑过将来的打算?”
“呃,这个,不是没有,而是根本不敢去奢望,我想努力地赚多点钱,好让阳儿能够上私塾读书,将来做个有用的人,不要像我。”大叔感叹道。
我也没有再说什么,看着一脸无奈的大叔和远处手舞足蹈的杨阳,当下作了些许打算。
回到屋里,大叔连忙倒出兜里的银子,算了算,总公共有三十多两银子,他们全家欢喜得不得了,这个当然,三十两银子足够一般普通人家好几个月的开支了。当晚,大婶还杀了个鸡庆祝一番。
隔天一早,大叔匆匆跑回来告诉我一个好消息,就是村里终于有人去洛城了,那人是同大叔一起上山打猎的朋友,李大叔,他那次在山上采了好多药材,打算运到洛城去卖个好价钱,并且已经租来了一两大马车,可以坐好几个人,他说我可以跟他们一起同行。
“姐姐,你要走了吗?”杨阳听到后小脸顿时夸了下来,一副可怜的样子望着我。
“嗯,姐姐到洛城有重要的事做,杨阳以后要乖,听话哦。”
“可是,杨阳不舍得姐姐。”
“姐姐也不舍得杨阳啊,不过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你要努力读书,将来要做一个有作为的人。”
“嗯,我会的。”
……
临行前一晚,我来到大叔的房间,我从包里取出一条我从现代带来的金链,送给了大叔。
“大叔,大婶,很感谢你们一直的照顾,我也没有什么好报答你们的,这条链子就当做我这段时间这里吃住的费用吧。”
“哎,陆姑娘,这怎么行呢,不行,你赶紧收回去,路途遥远,你也得有点东西旁身啊。”大婶马上推却。
“不,要不是遇到大婶你,我也不知道会怎样,这是我的一番心意,收下吧,应该可以卖得不少钱的,你们可以拿去经营点小生意,让杨阳能够好好读书。”
经过一番塞来塞去的,最终还是在我强硬的要求下他们才收下那链子,我还从包包里拿出了一包水果软糖,轻轻地放在杨阳的枕头边,希望那小家伙喜欢。
隔天别过大叔大婶,我背上包包跟着李大叔一行人上了马车离开了,撩起帘子,看见屋外树下那小小的身影,我笑了。杨阳躲在那里,举着一双小手不停地向我挥舞着,再见了,杨阳。再见了,滇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