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东可以轻易的在男子身上看到一种名为怜悯的神情。男子走后,乃东细细思索了有一阵,虽说对先生的离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甚至有些许的悲伤,但他对乃东做的,又实在得不到乃东的好感。乃东决定忘记,只是心中有一处,总是空落落的,像被人撕去一块皮肉,鲜血淋漓,却五味杂陈。
乃东决定依照名字的嘱咐,向东,向东。虽说这辈子捡了个还算康健的身体,但似乎,上天并不想让乃东如愿,暗毒内伤,五劳八损。乃东很想见识一下古代的风土人情,这么多年,一来跑不掉,二来不知去哪里,现在好了,剩下的时光,刚好可以来一次古国游。乃东细心的停留了一个月,把先生的书籍又都看了一遍,找出房中剩下的药物,仔细分辨了一番,都放进了外出的小包袱里。乃东才七八岁,换上先生为她准备的衣物,扎了个男孩子的发饰,顿时变成了男娃一个。乃东并不怕山贼土匪之流,几年无聊困顿的日子,除了医术,先生教了乃东一手不错的轻功。再加上药物对身体的刺激,乃东的体质的确很适合练武。
一路上人声嘈杂,说书先生说着前方战事,惨烈的战争变成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浴血奋战只换的乡亲鞠一把泪,又各自散去,为柴米油盐烦恼。唯一担心的只是因为前方战事吃紧,物资变得稀少下去,不过随着乃东一路向东,帝都的风景并未因为战事而变得艰苦朴素起来,一切都是一个国都应有的繁华。嘈杂,热闹。
乃东也曾想过自己的身世,依照若有若无的记忆,似乎只能断定自己的父母该是有钱人,但既然决定抛弃,那就再不相干。乃东很渴望来自父母的关怀,但似乎再来一辈子,也享受不到那种有人为你的淘气生气,有人为你的成就自豪,有人为你的苦痛落泪的人间烟火气。想象只会让人沉溺,乃东甩了甩头,决定好好享受剩下来的日子。
当乃东以为日子就会这样下去时,命运再次和她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宁国皇嗣单薄,国家也并不像名字那般安宁欢乐,那皇帝是个多病的主,虽怯懦,但怯懦有怯懦的好处,仁慈的皇帝总能得到更多百姓的爱戴。于是,皇帝又下朝体视民情来了。那时乃东正在小铺子上细细看那不甚精致的手工小玩意,远远锣鼓开道,接着周围的人都跪倒在地,乃东并不习惯跪拜这一古代礼节,但势比人强,乃东略怔了怔,还是学着那老板的样子,缓缓跪下。只是这一迟缓,却将乃东的命运,生生转了个大弯。
皇帝出行,太医按理应随侍,这时太医有点心不在焉的看着左右前方,不远处却有个慢慢下跪的身影吸引了他。还是个孩子,身子单薄,太医正觉无趣要移开目光时,乃东额上的胭脂痣跳入眼帘。那太医是个奇才,师从一隐者,大多失传的古医书,他都听师傅讲过大概。其中有一种药,连师父都觉得不可能存在于世上。说是药,其实那是一个人,只是幼时即喂食各类毒药,久而久之,毒性凝于额上,化为胭脂痣。此人之血却是滋补之品,融合各类药物,圆润同一,温和滋补。只是喂一个孩子那么多毒药,是人都会于心不忍,且孩子体弱,又不像大人那般求生意志强,师傅也只是作为一种趣闻讲于太医听过。今天见到疑似之人,太医赶忙命人去将那孩子带过来。
乃东自知逃不出甲胄之士的追捕,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还是乖乖跟了过去。车中的皇帝此时正撩开帘子向他的子民们挥手致意,见到乃东,便让侍卫将那孩子带到跟前。
眼前的孩子约莫六七岁的样子,瘦弱不堪,太医伏在皇帝耳边细细说了几句,皇帝挥了挥手,乃东被带了下去。黑暗中有人用了不知名的香料,乃东虽知有异,但还是吸进几口,脑子有点昏,接着是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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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无能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