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凿凿的对明隰道:“公子天人之姿,漪沫自知粗鄙,没有妄想攀附公子,只求公子能有有一丝垂怜,给漪沫一个容身之地,漪沫愿为奴为婢,服侍公子左右。”不给明隰开口的机会,风漪沫一双妙目之中盈起了点点泪光,“公子若是觉得漪沫上不配随侍公子左右,就请收留漪沫上岛,哪怕只是一个扫地丫鬟,漪沫也感激不尽。”
话,当着这么多人,风漪沫说到了这个份上,若是明隰还拒绝,那么便是将整个北辰践踏在脚底,明隰纵然不在乎一个北辰,难道不在乎五国么?如今三大国的掌权人都在,就不怕他们以小见大,由此认为明隰也没有将五国放在眼里?毕竟,盛浅音有言在先,她与风漪沫亲如姐妹,风漪沫代表的是整个北辰呢。
这一刻,伊水云终于明白为何阳芷嬅忠告她,若是与风漪沫对上,定要小心。
风漪沫是一个精明聪明的女人。她懂得时势,她此刻回了北辰,便是一无所有,然而她只要跟着明隰,哪怕就真的是一个扫地的粗实丫鬟,只要她身在佛仙一水,那么对于北辰就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是没有可以轻视的对象,更何况,明隰顾及着北辰,绝不可能让她去做那些下等人所为之事。
伊水云想,留在明隰身边,只怕是风漪沫的第一步。而这个不敢屈巨人下的女人,要的绝不会紧紧只有这些。
伊水云抬眸,看向明隰,只见他面不改色,淡淡的看了风漪沫一眼,提步,错开了风漪沫跪在他身前的身子,缓步而去。
风漪沫则是立刻起身,毫不犹豫的转身跟上。
明隰没有拒绝,那便是默许。
“走吧。”容夙上前,揽了伊水云的腰肢,与盛浅音点了点头,而后遥遥的看了一直立在船头的萧逸远,才转身朝着自己的大船而去。
伊水云被容夙强制性的带走,转身的一瞬间,透过飞舞的青丝,目光与萧逸远寒冽的冷眸对上。
四目相对,伊水云似乎在他的眼中看到一种难以解读的情绪。却没有多看他一眼,由着容夙将自己带上船。
属于帝王的御用大船,那奢华的程度,纵然伊水云不曾接触过,却也能想象,然而步入容夙的大船,她才知道自己想象的太过于平凡。
琉璃宫灯,水晶珠帘,暖玉铺地,金鼎香烟,锦榻绣帐,无一不是珍宝中得极品。
伊水云没有细细欣赏的功夫,便被容夙唤来的丫鬟带下去沐浴更衣。
香烟缭绕,雾气氤氲,华池白玉,温泉清幽。这些东西,曾经作为西麟丞相爱女她没有享受过,曾经作为西麟皇后她没有享受过,如今却在容夙的行船之上享受到。
鞠一捧水,水珠溅落之间,伊水云暗暗想到,难怪人身来便贪而无厌,向往至高至尊,那是因为越是有资本的人,便越能得到最好的享受。
低头看着水面之上漂浮的一个五光十色的水泡,伊水云伸出修长纤细的食指,轻轻一戳,水泡破碎。就想她现在拥有的一切,看似美好而又梦幻,却只是一层脆弱的幻象,经不起一碰就碎了,是那样的不真实,也不能填满她空落落的心。
她想要成为一个如同盛浅音那样强势的一个女子,然而,这却是被情势逼不得已。其实她觉得她的内心依然是柔弱的,她依然更向往成为一个被心爱之人捧在手心里呵护,娇惯的弱女子,与他刚柔并济,哪怕只是一对山野夫妇,她的心也会得到无限的满足。
说她胸无大志也好,言她不思长进也罢。这,就是她最想要的最真的平凡。
然而,这是她此生最后一次如此憧憬,从今而后,她要将这些统统丢掉,因为,她要活出属于她的天地,既然她渴求不到平凡,那么她便要扶摇直上,做人上之人!
沐浴之后,容夙在正殿设宴,使了宫婢前来传唤她。伊水云一身素色宫装,身披雪白狐裘,手中笼着貂毛手笼,款款的走在四个宫婢的之前,目光若有似无的在领路的宫婢身上转动。
自从她有了武艺之中,一眼便能看出一个人是否懂武,看着她四周几个步伐稳重轻盈,大有足不沾尘之势的宫婢,伊水云便知道,她们都是身手不凡的人。
想到这船上的戒备森严,伊水云猛然间心底有些发突,总觉得回去的路必然不会这样的平静。
“在想什么?”伊水云一边沉思着,一边低头跟着领头的宫婢走,浑然不知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步入了正殿,领头的侍婢早已经退身一侧,低眉顺耳的站在那儿。
倒是一直坐在案几之后的容夙,看着伊水云站在正殿门口,一动不动,蓦然出神,于是轻笑的问道。
伊水云这才猛然回神,对容夙惯有的温柔一笑,而后摇摇头,一转眼找到自己的位置,便提步朝着那方走去。
伊水云明显敷衍的态度,容夙岂会看不出来,但是却没有计较,而是低头慢条斯理的继续用膳。
其实伊水云本能的摇头之后便有些后悔,因为她与容夙之间的关系要妥善的保持下去,纵然是相互利用,也要最基本的信任才是,从父兄辞世,她便已经习惯不对任何吐露心思,于是方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