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故意为之
“哎呦我的大小姐,可心疼死妈妈了。”赵妈妈是另三个乳母之一,此时正夸张地看着自己,好像要挤出几滴眼泪,情绪却又不到位,只好作罢。
“夫人一早便遣人来看过大小姐了,可怜见地,夫人自己急得病了起不来床,还惦记着大小姐。”赵妈妈仍旧未变,还如前世里那般言行做派。
过了一夜,绮梦只觉喉咙痛得厉害,偏头看看地上,赵妈妈和另两个姚氏派来的乳母都是精神矍铄的样子,唯有那守了自己一夜的窦妈妈眼底青黑。
“该吃药了。”窦妈妈小心翼翼地说到。
窦妈妈若不是徐老夫人给的人,恐怕早就被另三人和姚氏排挤走了。徐老夫人给每个孙子辈的都安排了一个乳母,以便能真切地了解到孙子辈的起居饮食,只不过绮梦不得她的喜爱,所以窦妈妈便显得没那么重要了,徐老夫人派到四少爷身边的乳母那可是威风大了。
赵妈妈看了看窦妈妈,脸上满是不悦,却也不得不做,起身接过药碗便要喂药。
看着几个乳母,绮梦灵机一动。“你放下吧,叫窦妈妈来喂。”绮梦想明白很多事,这世里再不想糊里糊涂地过,再不想做人的棋子了。
赵妈妈的手顿了顿,随即面色尴尬地讪笑一声,见绮梦说完此话并无下文,便不情不愿地将药碗塞出去,临走时背过身子狠狠瞪了一眼窦妈妈。
徐绮梦平时都是喜欢赵妈妈来服侍的,这次忽然转了性,赵妈妈眨巴着三角眼,面色阴沉地走出上房,立在门口看院子里的小丫头做事,实则支起了耳朵听屋里的声音。
绮梦并没有私话要说,即便有私话要说,也不是现在。
“窦妈妈,你的孩子在何处呢?”再活一世,绮梦才发觉,自己对于这个乳母竟然知之甚少。
“大小姐,窦妈妈那小子在外面庄子里,跟着我家男人看庄子呢。”窦妈妈提到自己孩子的时候,一脸的微笑。绮梦一边与窦妈妈说话,一边偷眼透过窗子看外面的赵妈妈。
门口立着的赵妈妈听了半天,见并没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便轻呸了一声扭着腰走了,穿过小姐们住的百芳园,直来到姚氏所住的千翠堂。
姚氏正躺在床上哼哼,徐老爷坐在床边牵了她的手细语安慰。千翠堂姚氏身边的大丫头千梅探探头,姚氏便知有事了。
“老爷,妾身不妨事的,您还是去看看绮梦吧,那孩子又惊又吓的怕是病了。”姚氏说着说着愣是挤出两滴眼泪来,嘴唇还很争气地轻颤了两下。
“那孽障,死了更好!省得丢徐家的脸,整日的舞刀驭马,没点子大家闺秀的样。”提到绮梦,徐老爷便气不打一处来,歪了头看着床边的亮阁橱骂到。
“都是妾身没有管教好,请老爷责罚。”姚氏泫然欲泣,挣扎着便要起身下床。
“又与你何干!是那孽障自己不争气,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倒也罢了,老老实实待在闺中日后寻个厚重的人家,偏还生了这副性子,日后万不可嫁入贵胄大家,丢了我徐家的脸。”徐老爷余怒未消,转头扶住姚氏,骂完了绮梦又心疼地伸手为姚氏顺气。
姚氏用帕子掩着眼睛,嘴角却浮出一个不易觉察的笑。嫡出姐姐的孩子又怎样,嫁得照样不如自己这个庶出妹妹的孩子。
“你身子不爽利,这几日便不必去母亲那里请安了,就歇着吧,我与母亲说。”徐老爷见姚氏似乎有些精神不济,便贴心地为其掩好被角,看着她闭上眼睛这才出了卧房,直奔自己新抬的小妾屋子里去。
徐老爷前脚刚走,千梅领着赵妈妈便进了卧房。姚氏轻轻一撩眼色,千梅便出了屋子顺手将门关好,站在门口把风。
“妈妈坐吧。”姚氏坐靠在拔步床上,扶了扶自己的发髻。“不是说了无事莫要勤来吗?有何事待我去百芳园时再说。”
“哎,哎,夫人,没有大事老婆子也不能着急忙慌地过来。”赵妈妈往前凑了凑,嬉皮笑脸地说。
姚氏用帕子掩了掩鼻子,不以为意地说:“是何大事?大小姐醒了吧,你们好生伺候着便是。”
“大小姐醒了,只是,大小姐好像有些不同了,老婆子也说不出哪里不同,但自小带大的,就是觉得不同了。”赵妈妈快速眨巴着眼睛,本是想将窦妈妈赶走的一句托词,姚氏却听了进去。
敏感的姚氏转动着手指上的管家戒指,皱眉细想起来,也觉绮梦这次未受罚实在有些蹊跷。
“你日夜伺候着,可晓得是为何?”任姚氏敏感心细,也想不出这其中缘由。
“老婆子觉得,觉得定是那窦妈妈在大小姐耳边说了什么,那老婆子看着蔫吧不语的,里子是精得很。”赵妈妈瞪眼往前探身说着。她做事细心,虽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但却心胸狭窄锱铢必究。另两个姚氏派去的乳母也被她压得死死的,若不是窦妈妈一直不受重用,恐怕也早就被她记恨上了。
“不是你一直近身伺候的吗?我去了几次,见那窦妈妈都是在外屋待着,她又怎么能说得上话!”姚氏不信,拿眼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