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睿被朱素蓉强制推出了病房外,
“你先回去吧,若桐受到了这么大的打击,情绪激动是难免的,”朱素蓉柔声劝告儿子,看到若桐那么伤心的样子,她刚才一直在偷偷抹泪,
她是女人,她当然知道一个女人对自己腹中的孩子付出了多少期待,忍受了多少痛苦,她当然也能够理解那种突然失去孩子,刻骨铭心的痛苦,
而且,敖睿的那段话,实在太让人伤心了,当你深深地爱上一个人,甚至心甘情愿地怀上了他的孩子,可结果你却发现,对方只是觉得你有所用,只是想利用你而不得已编下的谎言……
那种强大的失望,那种如同被人挖掉了心脏一样深刻的痛苦,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
“妈,我不回去,我要在这里陪她,哪怕她不肯见我,我也要在这里守着她,”敖睿眼眶泛红,情绪哀恸,坚持不肯离去,
朱素蓉又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声音道:“好吧,你可以留下來,但是别让若桐看见你,她已经够辛苦了,你就别再刺激她了,”
敖睿痛苦地闭上眼睛,两行清泪自眼窝深处滑落,如果可以,他恨不得一枪打死自己,
朱素蓉摇头叹气,然后轻声走进病房,
若桐躺在病床上,如死寂一般寂静,她沒有流泪,沒有大吵大闹,但是那双漂亮清澈的瞳眸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灵气,看上去是一大片黑得望不见底的绝望,
此时的她,比刚才那个像疯了一样扑到敖睿身上又打又骂的她,更让人揪心,
朱素蓉想到一句成语:哀大莫过于心死,
然后,若桐缓缓地开口了,“你们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那声音平静得甚至沒有一丝起伏,她太过平静,平静得让人不安,
“若桐……”龙青山心疼地唤了一声女儿,
若桐闭上眼睛,拒绝父亲的热情,“我想一个人休息,”
众人面面相觑地看了看,最终龙青山先带头出去了,其它的人也跟着一起出去,
若桐躺在床上,泪水终于滑出了眼眶,眼泪滑过的地方,如同被烙铁灼痛,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她都好疼、好痛,
她的孩子,已经流产,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她与敖睿也因此断绝了所有的关联,他们的婚姻,也走向了终点,
她应该坚决地,彻底地离开他,
但不可思议的是,此时此刻他英俊挺拔的身影仍然占据着她的整个脑子,她想努力挥去,却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门外的敖睿错愕地看着从病房里出來的朱素蓉等人,“你们怎么出來了,”
朱素蓉忧伤地叹息,“若桐不肯让我们陪她,”
“我先回去处理一些事情,暮雨你能不能留下來帮我照顾若桐,”龙青山对苏暮雨恳求道,至始至终,他看都不看一眼敖睿,
“嗯,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苏暮雨擦掉眼泪,诚恳地答应了龙青山的要求,即使他不说,她也会留下來的,
龙青山感恩地说:“谢谢你了,暮雨,”说完,他独自离开,
他的背影,有一种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的感觉,看上去是那么地落寞和寂寥,苏暮雨的眼泪又滚滚而落,然后,她蹲在病房门口,再也控制不住地掩面痛哭,刚才在病房里,怕引起若桐的伤心,她一直不敢哭,
龙青山回到公司后,立即把放在公司里保存关于敖仲明犯罪的证据交给秘书,“把这些东西,复制几十份,然后寄去警察局,还有各大报社,”他言简易赅地交待秘书,
这些证据有他的黑道朋友从黑蛇那里探得的口风录音,还有当晚马东破坏刹车系统的监控全过程,以及他找私家侦探调查得來的详细资料,这些证据,够敖仲明在牢里待上好几年了,所有证据都指向他,他这次是难逃一劫了,而且有媒体的宣传,一定能起到哗众取宠的效果,
秘书神情犹豫,“董事长,我们斗得过敖先生吗,”他担心不但斗不过,而且还会惹祸上身,
“他妈的,我早就看敖仲明不顺眼了,他三番两次加害我女儿,现在还害我女儿流产,如果再任由他嚣张下去,我他妈的我还是人吗,”龙青山像个愤怒的狮子一样朝秘书咆哮,根本不把秘书的话当一回事,
秘书缩起脖子,他跟了老板这么多年,从來沒有看过老板如此愤怒的样子,为了保命,他匆匆溜出了董事长办公室,
秘书离开了之后,龙青山也跟着离开公司,他让司机把他送回家,一回家就问小慧他提前交待熬的鸡汤熬好了沒有,小慧说还差一会儿,
“若桐流产了,”江竹芳走近丈夫的身边,一脸的不可置信,
“若桐出院后我会把她接回家住,我警告你,如果让我发现你刁难若桐,你就给我滚出龙家的大门,”龙青山一身火,对一向与若桐为恶的江竹芳自然也不会有好脸色,
江竹芳的脸色完全垮了下來,她还想着那个死丫头流产了,敖睿会不会把她退回來,如果被退货她当然不会欢迎那个死丫头搬回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