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渐至中天。
殇玥的手指在愈加剧烈的疼痛中收紧,指节已经泛起了病态的青白。额头上冷汗顺着发丝滴到脊背上,慢慢滑动,这种感觉在殇玥因为疼痛而敏感的皮肤上无疑是另一种折磨。
越是这样,她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看起来甜美明媚含羞带怯。
“王爷。”叶菡在外面合着盈盈的笑意下拜,顺便也算是提醒屋内的殇玥。
殇玥深吸一口气用牙齿咬破嘴唇,用疼痛使自己的意识再度清醒。唇角的伤痕很快消失,拼着一会儿可能会迎来的更严重的反噬运转幻血玉霄诀将已经冰冷的身子稍微恢复成正常的温度。
推门而入的凌轩身后跟着一群穿着喜庆的喜婆。他的双眼四下一扫,确定四围没有什么异样后才走到殇玥身前。接过喜婆递上来的鎏金玉柄称头揭开了红喜帕,露出了盖头下一张如花似玉的容颜。
朱色樱唇,桃花靥,眼尾上挑的丹凤眼即使是闭着也是勾魂夺魄。眉心之处朱砂绘成的绯红蔷薇更是让满室的人都觉得愣神。就连向来不为女子容貌而心动的凌轩都不禁愣了一愣。
殇玥仰起头,冲着凌轩就是甜甜一笑。
没有开口,只是一笑便已经满室芳菲。
喜婆将两人的衣角、发丝相结,嘴边腾着些融融笑意“从此结发,祝生生世世再不相离。”
莲子红枣,花生桂圆从托盘中被抓起零星的洒在床上“金玉满堂,祝夫妻和睦早生贵子。”
床侧的红帐洒下映着暧昧,手上合衾酒递入两人手中“阴阳相合,祝鸾凤和鸣天地生辉。”
喜婆浅笑,迅速带领着一众丫鬟退出屋中。
王爷和王妃看起来很是相配呢!
终于结束这繁复的礼仪了。殇玥在心中叹气。
冗长的礼节和祝词让已经快到极限的殇玥汗透重襟。红袖下的手已经无法抑制那微弱的颤抖。她也只能将它维持到一个不会惹人怀疑的地步。身体里的气血翻涌,幻血玉霄诀的效力已经开始缓慢地消散。
满月,要到来了。
“殇玥很紧张吗?”撩开红帐站到床下,俯身看着床上依然安坐却是每一点肌肉都紧绷的殇玥。丰神俊朗、刚毅冷厉的脸在红色喜服的映衬下也柔和了不少。幽深的黑色瞳孔紧紧盯住殇玥,不放过她任何一点表情。
这个女子将会是他的王妃。但是他却不了解她。不知道是因为茗相将她保护的太好还是她真的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她太少出现在人眼中连带着总有种神秘感。
“是啊,很紧张。”抿抿唇,笑容换成拜堂时的如沐春风“不知道外面的人有没有因为殇玥的‘礼仪周到’而担心。”
这个时候绝不能着急。没有时间也必须挤出时间。
一切都必须自然地进行下去。
“好像是有一点。”笑,拜堂时果然是故意的。
“外面……有不少人吧?”晃动杯中的酒,她轻声笑着。修剪圆润的指尖在酒杯的边上轻轻滑动,这话……一语双关。
凌轩将目光冲着外面看了一下“当然不会少,这里可是轩王府。”
殇玥起身站在凌轩的对面。将酒举到面前,等待着他交缠而过的手臂。这交杯酒,倒是从古至今都流传着“王爷,可想好了在身边需要的究竟是什么样的茗殇玥?”
缠过手臂,将她放到自己气息所及的范围之内,场面一时暧昧“你说呢?”
她是聪明的女子。
“既然如此,轩哥哥可要记住答应殇玥的事情。”黄金的酒杯抵在唇边,忍耐的临界已经快要,到了。
“好。”仰首,一同喝掉杯中的酒。
茗殇玥,是一个让人值得深交的女子,可惜,他不爱她。
把手臂从他的臂中撤出,唇角扯出得逞的微笑。
很好,终于把这酒喝了下去了。
抬袖擦尽唇边的酒渍,接过濮阳凌轩手上的酒杯。欺身而上,手指从他的胸膛滑到腰间,将繁杂的腰带解开。不出意料的,那只牵着她走下轿子的手稳压在手背上。
凌轩蹙眉,从殇玥的言语举动上就能够看出来她并不是可以委身于人的人。这番举动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人很多的轩王府啊……殇玥既然已经答应要将这戏演下去就绝不会吝啬任何东西。”斜倚在他的胸前,能够感受到他浑身紧张的气氛“若是不付出点什么,怎么可能逃过他们的耳朵。”声音细小,唇几乎是贴着濮阳凌轩的耳垂。
心中抱怨,他就不能把身体放软点。简直像根房柱一样。自己身上的力气都快散光了,等一下冲破忍耐极限的疼痛的前奏里他就不能让自己舒服一点么?
扶住殇玥的肩膀将她推离自己的怀中,低头暧昧地在她耳边说道“你想假戏真做?”
殇玥还来不及说话,心脏骤然的一下紧缩就让她话的能力消失殆尽。手指下意识的紧紧握住凌轩扶住自己肩膀的一只手,力量之大完全可以比拟一个常年习武的男子。喉中的溢出一声闷哼,整个人就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