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的白晓郁闷死了。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好好地逛个街也能摊上事儿,而且是大事儿!人命关天,可惜却来不及施以援手,这不是明摆着让她这颗脆弱的小心脏内疚吗?书上和电视剧里不是都讲女子换件衣服就变男人,自己明明也换男装,而且特意把前面的“小笼包”用布裹平,结果还是一眼就让人家看出是女人,你说说找谁说理去!再者说了,大马路上遇帅哥应该算是好事吧,可到她这儿英雄救美的桥段怎麽就变味了呢?大辽的男子是怎末一回事,明明都已经看出她是女子,怎麽还能若无其事的与她共成一骑。这是马,可不是四个轮子的汽车,就算骑术再好马背上的空间也是有限的呀,能不挨上吗,这是不是可以定义为**裸的揩油!
故意的是吧?成心的是吧?找抽呢是吧?不过鉴于两位公子都绝美到那个份上,而且再想到额头未消的青肿,看在以这个疾驰的速度跳下去必定会断胳膊断腿的份上,咬咬牙,发挥一下阿Q精神,忍了!
胡思乱想间,完颜宗干就已经驰马到了三味居跟前。被扶下马的前一秒白晓还在绞尽脑汁的想着看能找个什么借口偷偷跑到后门然后再溜回房间去,却在门口店小二的一句话后,彻底打碎了这个想法。
只见店小二接过完颜宗干手中的马缰绳后,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句:“少东家,您回来了。”
白晓眼睛睁得老大以为耳朵出了问题:“你是三味居的少东家?”
完颜宗干点点头。
“那你是早就看见我了,一路专门跟着我的,对不对?”白晓又问。
完颜宗干很老实的再次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复白晓一脸的愤愤之色,义正言辞的道:“喂,少东家,你家里开着这麽大的买卖,好歹也算个高富帅,要不要这麽小气。我不过就是吃了一次白食而已,居然跟踪我,想打击报复吗?再说规矩也是你家订的,你家大厨做不出我点的菜能赖我吗?开店要讲诚信。好了,我赶时间要上楼去了,不许再跟着我。”
一席话说得完颜宗干一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白晓匆忙从后门上了楼,觉得奇怪却也没问,转头进了店门。迎面看见了店房掌柜习古迺在门口廊下立着,见他回来立刻迎了过来道:“少主人,您回来了。一切都还顺利吧?”
“嗯。”完颜宗干应了一声,顺便指了指楼上道:“父亲他还在?”
习古迺立刻压低声音道:“勃极烈大人已经离开了,这会子约莫早就出城了。”
“哦,父亲离开时可有交代?”
习古迺犹豫了一下道:“也没什么事。就是那个人要抓紧拿住,不然终究是我部的一大祸患。”
“知道了。”完颜宗干点头答应,忽然又想起什么,赶紧拉过习古迺俯耳交代了几句,正说着就听门外马蹄声急,两人循声望去,来人非别正是耶律延禧带着六月赶到了。完颜宗干眉梢挑了挑,轻轻一拍习古迺肩头道:“此事甚急,速速派人去办,所有花销从账上支出。”
习古迺略一颔首,又仔细看了一眼门外的耶律延禧压低声音道:“少主,此人不简单,要当心才是。”而后匆匆走了。
完颜宗干这才整了整衣衫,迎到门口,抱拳拱手道:“兄台身手果真了得,疾驰如电,佩服佩服!”
耶律延禧冷哼一声回道:“你的身手也不错,纵然我一路上打马如飞,还是迟了这一步。”说着,一撩衣袍利索的跳下马背,然后反身轻托六月腋下将她放下。
完颜宗干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点手叫门前迎宾的店小二带过耶律延禧马匹,又道:“自古英雄惜英雄,好汉爱好汉。既然今天咱们哥俩这么有缘,不如由小弟坐庄借我家这小小铺户共饮一杯,不知兄台可否赏小弟个脸面?”
耶律延禧抬头看了看三味居门匾眼中掠过一丝讶异,随即便恢复了平静道:“这家馆子在中京开设时间不长,但多少有些名气。原以为汉人精于厨艺,却没料想到是女真人开的买卖。”
完颜宗干爽朗一笑道:“饭菜都是厨师做的,我只管开店收银子。中京是大城市繁华富庶人口众多,人多口味就杂,人富口味也刁,有想吃南菜的也有喜好北菜的,这所谓众口难调。但开店挣钱就不能怕麻烦,只要肯花银钱,哪里的灶房师傅请不到,这有什么稀奇。如若兄台不肯赏光,那小弟还有事,恕不奉陪了。”完颜宗干一拱手转身要走。
耶律延禧探身看了看完颜宗干身后,但并没有看见白晓的影子,出口相询道:“怎么就你一个,那个丫头呢?”
完颜宗干心里涌过些许不悦,可还是耐住性子笑道:“走了。”
“走了?这麽快,去了哪?”耶律延禧追问道。
“是走了。也没和我说去哪儿。”完颜宗干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四个大字“爱信不信”。
“不可能,她走了她的丫鬟怎麽办,我……。”耶律延禧说着一回头突然有点傻眼,刚才还怯怯懦懦站在他身后穿着小厮衣服的六月,在他和完颜宗干说话的空挡人间蒸发,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