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的衣服真麻烦,不仅穿起来一层套一层,穿好后走起路来也不能太快,因为裙摆太大,会被自己踩住,幸亏辽代女子并不缠小脚,不然偌大的将军府还真够走一程的。家宴设在了后院,白晓在五月和六月两个丫头的陪伴下穿过游廊,走过石子漫成甬路,也不知道进进出出了几重院落,这才来到后间院子的花厅。
厅堂很大,四周种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一袭清泉环绕四周,绕阶缘屋至前院而出,一张大大的梨木雕花桌摆在后堂当间,杯盘早已罗列停当,摆满各色食物,耶律挞葛里和萧雨涵含笑立于桌前,看样子早已等候多时。
白晓先给姐姐,姐夫请了安然后落座。
挞葛里看瑟瑟拘谨的样子,端起酒杯笑道:“混世小魔女一跤摔成大家闺秀了,瑟瑟妹子这几天就如同换了个人似的,我都不习惯了。来,跟姐夫喝一个。”
嘿嘿,白晓尴尬的笑笑,心想:“你说的怎么那么对呢!”
萧雨涵白了挞葛里一眼道:“别理他,妹妹。让他自己喝去,每天在外面喝不够,回来还要灌。”
挞葛里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道:“夫人,这哪叫喝酒,这应该叫漱口才对,平常我们在外面都是用碗或直接用坛的……”看着萧雨涵晴转多云的脸色,挞葛里把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白晓忙打圆场道:“姐夫是大将军,外面应酬多也实属正常,但是酒多伤身,赶明喝出个大肚皮,小心姐姐晚上不让你进房,呵呵。”
一句话说完,她还没觉得怎样,却给萧雨涵闹了个大红脸,笑骂道:“还未出阁呢,怎得说话这般口无遮拦。”
挞葛里已大笑起来:“瑟瑟妹子说得对,我说那般弟兄怎么都腆着个大肚子,原来和喝酒还有这么大的关系,以后我少喝便也是了。省的以后变丑了,夫人看我不上。”身后侍奉的丫鬟婆子也抿嘴偷笑起来。,
脸红的像猴屁股一般的某人,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真是言多必失,怎么就忘了这可是在一千多年前的辽代,自己现在可是个碧玉年华的小丫头,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丢脸丢大了,以后千千万万要注意了。尴尬之下,不敢再多说话,只好和满桌子的食物较劲。
上辈子不是自己把自己饿死的吗?那这一世一定要好好的吃回来,再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胃了。于是,眼见着眼前的餐盘堆成了小山。可是几口下去,她就对罗列的碗碟失去了兴趣,油炸面食即便花样繁多,但换汤不换药很普通很家常。喝的茶完全不是曾经的摸样,似乎是用茶叶加米加奶煮成的,像稀饭。塞进嘴里的牛肉,不怎么入味,而且火候也不到位,有些嚼不烂,塞牙。烤制的全羊,估计也就五成熟,用刀割下去还有血水呢,光闻一下就已经膻味扑鼻了。白晓撂下筷子细看下,饶前世每餐无肉不欢的白晓也不由心惊,驼峰,鹿蹄,山鸡……,怎么全是荤的!不由摇头叹息:“这么好的食材,却做成这样的味道真是暴殄天物”。
看来苏辙诗云:“会同出入凡十日,腥膻酸薄不可食。羊惰乳粥差便人,风隧沙场不宜客。”真是一点不错,这样描述辽国的饮食形象的很。
萧雨涵看白晓对着一桌子的食物从意兴盎然突然就兴致索然,问道:“怎么?不合胃口?想吃什么,告诉姐姐。”
“嗯……”白晓想了想才道:“挺好的,不过我最近学会一道小吃,姐姐可不可以让六月带我到灶房,我做来给姐姐姐夫尝尝”
耶律挞葛里把大手一挥道:“想吃的就叫厨子去做,在中都,除了皇宫大内,就数咱家的厨子厨艺高明,灶房又是柴,又是火的,怎么能让你去动手,烫着烧着怎么得了。”
“就是,瑟瑟,听你姐夫的。来人,叫厨子过来,听二小姐吩咐。”萧雨涵道。
片刻,一个系着围裙的大汉跑了过来,跪倒施礼:“阿布巴给将军,夫人,二小姐请安。”
挞葛里道:“二小姐想吃一道小吃,你听她吩咐去做。”
“遵命,只要是能叫得上名的,阿布巴都能做出来,请二小姐吩咐吧。”厨子低头答道。
大家都停了碗筷看着白晓。
白晓一时玩心大起,道:“孜然炒羊肉能做吗?”
“额?”阿布巴一愣,随即问道:“二小姐,这个孜然是什么?”
按理来说,这些调料唐代就已经从丝绸之路传到中国了,这个厨子居然不知道何为“孜然”,白晓也很纳闷,莫非史书记载不实?“就是一种西域香料,像小的稻米壳,黄绿色,却有一种很奇特香味。用它加葱头,红椒和羊肉片爆炒,夹饼子会很好吃。”
厨子皱着眉,半天不吭声。
挞葛里道:“废物,这莫简单都做不出来吗?”
阿布巴苦着脸道:“西域香料倒是有,可是小人实在不知哪个才是二小姐说的”孜然“。”
白晓眼前一亮,道:“拿来我看?”
厨子一溜烟的跑了,不一会儿拿来个大木盒,打开来看,密密麻麻十几个小布袋。白晓凑过去一看,可乐坏了,八角,大料,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