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女子的一双玉手轻轻地放在古琴上,指尖轻挑,悦耳的音乐在指尖流转,清晰地传入听众的耳内。
秦淮握着酒杯的手狠狠一抖,杯中的尽撒在他的锦衣上,他却仿佛没有发觉似的,一双凤目死死地定在那浅绿色的屏风上,似是要将那屏风灼出一个洞。
秦烨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眼中暗沉一闪而过。
坐台上的客人只觉得那音律一下一下似是次次敲打在他们的心上,一时间心底压抑的感情汹涌而来,鼻喉竟有些酸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能做的只有将目光紧紧地追随那女子的身影,片刻不离。
过了许久,一曲终了,台下久久寂静无声一时间,他们竟不知说什么好。
此曲听后,不知这世上还有什么曲子可以入得了他们的耳。
只这短短的一曲《平沙落雁》,将世间无尽的感情道尽,他们何其有幸,能在有生之年听到这样的神曲!
这时,只听“嘭”的一声,打破了厅堂中的寂静。
所有人都朝着发出声响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名锦衣玉冠,俊逸雍容的男子从座上站了起来,桌上的酒壶刚刚倒地,酒液沾污了他华贵的锦服,他却似是毫不在意,一双凤眸紧紧地盯着屏风后的女子。
在听到那琴音的一瞬间,秦淮只觉得他的世界轰然而塌。
一瞬间,他似是感受不到外界的任何变化了,只有一种想大笑的冲动。
他秦淮自认为识人无数,却错了整整八年!
一言未语,他运功径直飞向那屏风,挥掌就向那屏风拍去。
“嘶~”台下的观众似是被惊住了似的,竟然有人敢当众掀曦儿姑娘的屏风,只是那男子内力深不可测,衣着打扮均不似平凡之人,故而一时间竟无人敢出口阻拦。
可是就在他挥掌的一瞬间,一阵寒风冷冷袭来,硬生生地接下了秦淮的掌风。
秦淮仍旧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第二掌毫不犹豫地朝刚刚冷风袭来的方向打去,另一掌继续袭向屏风。
易子越不动声色地将秦淮袭来的掌风化解,起身飞向台上,站在屏风之前,挡在了秦淮与那屏风后女子中间。
“曦儿姑娘今日是不接客的,这位客官请回吧。”淡淡地扫了眼秦淮有些发白的脸色,易子越的声音毫无起伏。
秦淮似是没有听到似的,又是一掌毫不留情地朝易子越挥去。
这一掌不同之前,他用了十成的内力。
易子越眼中冷厉一闪而逝,想不到,秦淮的内力竟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原来他这些年,从未展示过他真正的实力。
眸中闪过一抹幽光,如今宁儿就在身后……
他运功去接,却被秦淮那一掌打得倒退了好几步,“嘭”的一声,屏风顿时成了碎片。
台下的观众几乎傻了,仅仅是短短一瞬间,这两位公子在台上这几番交手,他们甚至连招式都没有看清。
秦烨也站起了身,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懒懒地坐了回去。
屏风之后,只见一名绿色长裙及地的女子站在古琴边,面容姣好,一双似水的眼眸似是受到了惊吓,有些娇怯地看着他。
秦淮眸色冷冷地扫过那女子,却在触及她腰间佩戴的青色玉佩时凝住了目光。
那青色的玉佩入眼清润,堪称玉之极品,中间镶嵌着一枚可以活动的玉珠,在烛光下闪着清冷寒凉的光芒。
那青色玉佩显然与他那白色玉佩是一对。
眸色中的冷厉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漆黑的凤目中竟是少见的轻暖。
“姑娘可是名唤曦儿?”他柔声开口问道。
台下的席恩险些滚到地上去,他何时见过太子殿下对一个女子用如此轻柔的语气讲过话?!
就是对段月容也不曾如此!
那语气,就好像是怕吓到眼前的佳人一般,带着小心翼翼的感觉和一丝不易觉察的试探。
秦烨眼中光华一闪而逝,却仍是分毫未动,这场戏,他想好好地看下去。
易子越站在几仗远的地方,也并未再上前。
那女子渐渐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朝着秦淮盈盈一拜:“回公子的话,奴家花名是唤曦儿。”
“你……可愿跟着跟本公子?”秦淮淡淡问道。眼中的情绪被他掩饰得很好,席恩几乎要怀疑刚刚那柔情似水的眼神是错觉了!
“回公子,奴家身处风尘之地多年,恐怕会污了公子圣名。”曦儿摇摇头道。
“这倚翠楼的老板何在?尽管开个价,今日,这位姑娘本公子是要定了。”秦淮似是没听到她的话一般,出言大声问道。
只听一阵有韵律的脚步声传来,一名白衣男子从里间缓缓踱步而出。
众人只觉得一道光华闪了他们的眼睛,那男子就这样闲散走来,只让人觉得他身上的光芒耀眼得惊人,几乎让他们忽视掉那张倾城绝色的脸。
“公子!”曦儿神色一喜,开口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