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一团黑雾悄无声息地潜了进来。
“主上。”只见一名全身黑衣的男子恭敬地跪在易江山面前:“两个时辰之前易门主在楚湄西南处被人重伤。”
声音喑哑低沉,毫无起伏。
易江山蹙了蹙眉,泉之是她星隐骑现在的将领,子越被她从星隐骑调到她身边后就一直是泉之在管理星隐骑,如今这件事由他亲自来汇报,估计情节是会十分的严重。
易江山眼中的凝重之色瞬间就涌了上来:“子越的伤势如何。”
泉之顿了顿,开口道:“门主他全身筋脉尽断……恐怕性命难保。属下已经命人将门主送往倚翠楼疗伤,只是……”
易江山沉默半晌,复而问道:“可知道是何人所为?”
“回主上,他们一行有将近千人,门主中了芙醉散,属下与那领头的蒙面人打斗之时发现那蒙面人与疾风的体型身手甚为相似,属下斗胆猜测,或许是七殿下……”
说到最后,疾风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七殿下表面上是这翊王府的小王爷,实乃南越世子,七殿下与主上幼年相识,这些年感情甚为深厚,南越皇室水深,南越国主后宫庞大,子女无数,七殿下贵为南越世子,即使谋略无双,也难挡这些年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四殿下、六殿下、九殿下、甚至是南越国主的层层暗算。
七殿下这些年过的极为辛苦,暗杀与下毒对于他而言都是家常便饭,八年前七殿下被南越国主派到西域与南越交界之处绿湖村去防守边疆,圣旨上说不许殿下带任何近身侍从与隐卫亲信。
西域与南越的交界之处绿湖村是极其苦寒干旱之地,流寇肆虐,战火连天,城内几乎天天都可以堆积不少新尸。尸体无人处理,因此那绿湖村几乎每月都要爆发一次瘟疫,死者无数,而南越国主为了不让瘟疫流传出来,竟然堵路封村,硬是将足足近万百姓往死路上逼。
八年前主上不知怎么想的,倾尽易天阁当时所有的势力来相助七殿下,不知用何种方法治好了瘟疫,还专门写了一本叫什么《生态学原理》的书,书中写了一种奇怪的方法教百姓耕作,硬是把那寸草不生的苦寒之地变成了如今两国相争的肥沃之地。
如今那处律法严明,百姓辛勤劳作,每年的收成在上缴国税之后还是充足有余,仅仅一座城的赋税就占了南越将近一半的税收。
想来这些年南越愈加富足,也是有很大这方面原因的。
绿湖村虽然叫“村”,但是占地面积极其广大,可以称得上是南越仅次与国都锦宁的第二大城。如今经济农业商业发达,丝毫不逊于国都,西域自然眼红。这些年与南越相争,斗得是昏天黑地。
他不敢妄自揣测主上的心思,但这些年主上相助七殿下是他们都知道的,按理说易门主是主上最为得力的下属,七殿下这么会对他出手?
正在他感到十分疑惑之时,易江山沉沉开了口:“芙醉散,哼,玉槿离这是真下了杀心,也罢,是他先不仁,不能怪我易江山不义……”
易江山如玉般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扣着椅子上的扶手,面色愈发地清寒,一股森冷的寒意在屋内流转。
泉之不禁背后一凉,大气也不敢出,想着主上这回是真的怒了,心里不禁想着,看来七殿下和主上携手合作这么些年,这回恐怕是真的要反目了。
抚额想了想,易江山从怀中掏出一个乳白色的瓷瓶扔给泉之,淡淡吩咐道:“去将清风丸喂子越服下,这几天你先用真气护住他的心脉,我会尽快将凝雪丹给他弄来。”
泉之神色一喜,如获至宝般地将那瓷瓶收入怀中,主上既然如此吩咐了,那门主必定是有救了,当下回应道:“属下明白,属下告退。”接着瞬间从房内消失不见,如来时一般无声无息。
泉之走后,易拉罐面色凝重地问道:“小姐准备如何做?据属下所知,那凝雪丹放眼天下只有西秦太子府有。”
易江山眸中迅速闪过什么,凝雪丹是芙醉散唯一的解药,虽说她也有那个本事将解药配出来,可是解药中的药材比例极为复杂,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完成的,等她配出解药,恐怕子越也差不多没命了。
易江山眉色中闪过一丝疲惫,她千防万防,没想到会被玉槿离那个白眼狼给算计了,当真是彻头彻尾的白眼狼,若不是她八年前相助于他,他早就烂在绿湖村那个破地方了,哪还有今日的风光?
眼神中闪过一丝清幽,太子府,看来是该会会秦淮了。
易拉罐看着易江山,神色中闪过一丝了然,淡淡笑着:“看来太子殿下要破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