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趴在桌上昏睡过去的几人,婉凝的心态很平和,并不见惊慌失措,不过多少还是有些羊入虎口的感觉。
婉凝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斜倚在柔软的椅背上,有些苦涩的看着吴燃,“子燃,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吴燃神色复杂的看着她,紧抿着暗色的双唇,却始终不言一字。
“为什么你没有晕倒?”婉晴收起了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用有些质问的语气问道。
“七姑娘?”婉凝语气平缓,抬眸看向了一边的婉晴。
婉晴点了点头,她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这位玉夫人还能这么的镇定,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用好奇,被毒习惯了,就百毒不侵了。”婉凝摊了摊手,好似还有些不好意思。
“你就一点都不害怕?”
“七姑娘指什么?”婉凝轻笑了一声,接着自问自答道:“羊入虎口?咯咯,大没有怕的必要,三位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钱?地位?还是本夫人这条残命?”
“玉夫人,婉晴早就想见见你了,世人总会将飞云阁和炼狱堂做比较,婉晴心里就一直叫着劲,我早晚有一天要将玉夫人打败,炼狱堂也一定要将飞云阁踩在脚下。”一丝冷然跃然脸上,少女的神情执着的过于狰狞。
“黑色追杀令是你发下的?”婉凝敲着桌面,又看了怀风一眼,这位腼腆的佳公子此刻正斜倚在舱门旁,慵懒的喝着杯中酒水,似乎对他们间的谈话没有丝毫兴趣。
“不是,是你得罪人太多了。”婉晴的语气有些幸灾乐祸。
“那你们今天想怎样?”
婉晴目光复杂的看着她,好似很纠结的样子。
“二条路,要么归顺,要么死。”轻飘飘的男音从怀风口中传来。
“你是白虎?”婉凝问的不是很确定,这二人没准还是她的兄弟姐妹呢。
“呵,玉夫人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夫人不是想知道上官轩和柳棕杨的下落吗?只要夫人点头归顺于我等,我就放了他们二人,如何?”怀风并没有否定,眉毛弯弯的笑了起来,明明笑的很和善,却给人一股子阴森味道。
“我若说不呢?”
“那就死。”
婉凝撇了撇嘴,对这种威胁很不当一回事,“那就死吧,反正活着也腻歪了。”
“难道临死前,你就没有什么好奇想问的?”婉晴怜悯的看着她。
“咯咯,哪有那么多可以让我好奇的。”婉凝从椅子上起身,与婉晴平视。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婉晴一声冷笑,身形一动,人已经出了船舱。
婉凝的内心在想什么?婉凝心里在骂娘,而且骂的很凶。
看来这次真的是阴沟里翻船了,真晦气,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她担忧的看了看昏睡过去的陈缜,她知道这时候已经顾不了许多,他们既然敢这么做,就肯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看了看沧韖和亓官杰,心略有安慰,想必他们不会当着二人的面难为缜儿,事实上,这种情况并不容她多想,眸光一扫,也不多做停留,飞身离了船舱。
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驶离了蓝纱湖,而旁边停着一艘一模一样的画舫,已有人将船上昏睡着的三人挪了过去。
婉凝望着眼前湍急的河流,知道这是算计好的,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的呢,也许是从她踏入怀风小居的那一刻就开始的。
婉凝眼睁睁的看着那艘画舫远离她的视线,心中莫名的沉重起来。
一阵破风声传来,却是一枚寒星点点的鱼鳔,婉晴双腿攀附在二层画舫的桅杆上,双手挥舞出一道道残影,暗器如暴雨梨花朝着婉凝射来,根本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
婉凝这两年虽然没有练手的机会,可是在陈致的教导下,武功精进了不少,对这些暗器应对起来还是游刃有余的,当然这是在那二位袖手旁观的情况下。
“为了报答夫人对子燃的喜爱,子燃说什么也要给夫人一个痛快。”吴燃眸子寒光一闪,整个人如猎豹般欺身而上,双手的食指和中指间都有一薄薄的刀片,发着幽冷的寒光。
婉凝不敢大意,那刀片虽薄却极其坚硬,只要碰上就见红,称得上削铁如泥,见血封喉的利器。
怀风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并没有打算插手,迷蒙的双眼不知道透过打斗现场看向何处。
婉凝被缠着脱不开身,那些刁钻的暗器封住了她所有后退的道路,此刻在湖上,她又能退到哪去,人有力竭时,当她体力不支的时候,恐怕真的要任人宰割了。
“速战速决,药性要过了。”怀风的话仍是没有波澜,修长的指腹摩擦着手中的酒杯,食指轻轻一弹,酒杯应声而碎,碎裂的瓷杯碎块迅疾如风,朝着婉凝周身要害飚射而去。
婉凝惊出了一身冷汗,脚尖一跺船板,整个身子旋转着向半空拔起,借助着瓷杯碎块在半空中腾挪出了好几米,劲气飞扬,发丝飘散,左臂上还是被吴燃割伤了,深可见骨。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身上又多了好几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