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齐齐凝聚在嬉闹的两人身上,玩得正起劲的两人极有默契的转头看向上座的元帝,赤馨月眼底滑过一道流光,转头扫过惊惶的跪在地上的侍卫,疑惑的说道:“父皇,这狗奴才说刺客溜进儿臣的碧青阁?开什么玩笑,谁不知道父皇送了四名皇家暗影给我,那小贼怎么钻的进去?”
目光若有似无的斜视对面幸灾乐祸的赤凝,似乎想起什么一般,蓦然站起,宽大的袖摆扫落了桌上的酒水,倾洒一地。却也无暇顾及,“那贼子是不是得到风声,所以才朝我碧青阁去的?糟糕,六妹妹咱们赶紧去瞧瞧。”
“皇姐,你说什么呀?难道那贼子真的是……”后半句话很高明的没有说出来,更容易让人误解,脸上的错愕分明就是认定那贼子和赤馨月有关。
赤馨月急了,旋风一般走到赤凝身边,拉她起身说道:“你不是在怡亲王府拿块玉雕寄放在我那,如今碧青阁进了贼子,要尽快去搜查。”
众人若有所思,全都看向年迈的怡亲王,眼底露骨的质问,怡亲王府的玉雕怎么会在赤馨月那里,难道是他们达成联盟?
怡亲王暗道不妙,还是高估了那草包公主,原本玉玺那天大的事情,遇上这紧急的关头,她该藏着掖着才是,设法躲过一劫。怎么…怎么是全盘托出?
计划被不按常理出牌的赤馨月全盘打乱,只有先洗脱自身的嫌疑才是,黄豆般的老眼闪着精光,苍老的嗓音有些刺耳的说道:“公主莫要乱说,玉雕是怡亲王府的家传宝物,怎么会随便交付一个外人,何况,公主外放几年,跟怡亲王府更是没有交情。难道公主还对安宁公主当年的作为,耿耿于怀?”三言两语把中间的利害关系讲明,撇的一干二净。其他人一听,细细琢磨,也不是没迹可寻。
“皇姐,当年我是见鸢鸢姐太可怜,才心急说漏了嘴,时隔多年你到现在还不肯原谅妹妹,做出这样陷我不义的事情?”说到最后,杏眼泪水盈眶,轻轻一眨泪水蜿蜒而下,楚楚动人。
赤馨月心里冷笑,兴许是美人效应,加上赤凝太会演,在众人心中是知书达理、温柔贤良的女子,和自己这无恶不作的烂名声相比,自然是相信赤凝的话。
“父皇这么宠爱妹妹,要什么没有,还会看上怡亲王府的破玉雕?真真是笑掉本皇子的大门牙。”赤正涵冷笑几声,还不忘龇嘴露出那整齐的门牙。
一直未出声静看他们争吵的元帝,疲倦的伸手捏着鼻梁,缓过太阳穴的胀痛。“好了,元赫怎么看?”
赤元赫把玩着琉璃酒杯,斟满酒浅尝一口,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唉,不枉费本王拿小侄女跟北辕皓换的琉璃杯,果然是盛酒的良品,入口唇齿留香。”啧啧的摇着头,一脸的陶醉。
赤馨月满头黑线,脸上狂妄的笑一滞,她没听错吧。她就顶一套酒杯?这些都不算,更让她郁闷的是他品酒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是尝了女人,而不是一杯……酒!
“哦?赫儿把朕的哪位公主换掉了?”元帝对刺客毫不放在心上,反而对赤元赫的举动十分感兴趣。
“月儿呀,北辕皓至从见过月儿的独特后,念念不忘,于是本王就好心成全了。”被酒气熏染的一双桃花眼潋滟生波,妩媚的朝赤馨月抛了个媚眼。
赤馨月面对众人的眼神,心里哀呼来道雷劈死她穿回现代吧!这里的人一个比一个极品,还让不让人活?北辕皓那样谪仙般的人对她念念不忘?是对她的银子念念不忘吧!亏她对赤元赫那么好,转身就把她给出卖了。
“有意思,可惜月儿是朕的心头肉,若世子对月儿有心,那就入我皇家门。”一句话在众人心里掀起惊天巨浪,之前他们听这话没有当真,认为是一句戏言,没想到却是真的!
赤凝恨意重生,捏着绣帕的手紧紧的拽紧掌心,杏眼瞪圆,那眼神仿佛要把赤馨月给千刀万剐。猛的松开手捂着胸口,一股腥甜涌向喉咙,硬生生给吞咽下去。
“父皇,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今天…儿臣在她房间无意间看到她把玉玺藏在床头暗格,这样一个大逆不道的女人,怎么能有这等恩宠?”赤凝说到最后越来越不甘,压下去的腥甜再次涌出,喷洒在桌上,猩红的血液格外刺眼。
不会的,自古以来都没有男子嫁入皇室,如今赤馨月却开了先例,何德何能,她何德何能?疯狂的摇着头,对脑海里那一闪即逝的想法不敢置信。
轰!
这句话无疑一记响雷轰炸在众人心中,包括至始至终一副局外人看戏的皇上和皇后,瞳孔猛然睁大。
玉玺?
真的是先帝流失的那枚玉玺么?至从下落不明后,先帝造了枚假玉玺,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那么赤凝怎么会知道?眼睛微眯,似一股旋窝般想要把赤凝和赤馨月吸进去。
“陈公公召集禁卫军搜查碧青阁,拦着杀无赦!”不管是不是真的,这个给他震动的消息都不容错过,二十年了,找这玉玺已经二十多年了。每次午夜梦回,摩挲那假玉玺,心里是空的,总有种没有掌管真正的玉玺他便从未是天佑的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