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睡觉睡觉。
慢慢消化掉她话语中的意思,某冰块的脸猛然——黑了,他眉峰一动,漆黑无波的眼眸里破天荒出现了一丝无奈,静立片刻,他关上了墙上的壁灯,压低脚下的声音准备去客厅的沙发上凑合一晚上。
被子悄悄被推下了几寸,两只乌溜溜的小眼珠咕嘟一转,像做贼似的闪着绿油油的恶趣味的光芒,小巧白皙的小爪子一根两根三根的从被窝里伸出,紧紧攥着柔软的被褥。
“小七。”声音透过被子显得有些闷闷的,“你会不会一直听我的话?”
“……会。”面无表情的酷脸在这一刻透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他慢慢的抚上自己的心口,沉重而又缓慢的心跳像是破开千年的冰层过滤了无数的风霜缓缓颤动。只有你,让我的这里感受到了唯一的温暖……只有你。
“我好感动。”
楚七一顿,就听见某女邪恶的笑声飘来。
“那好,我身上冷……小七,快过来暖chuang。”
颀长直挺的背部猛地僵直,他像是机器人一般一动一下慢慢的转过了身,冰块似的酷脸惨白依旧,却多了一分可疑的粉红。
莫非是听错了?他自欺欺人的想。
“你没听错。”楚倾夜凉凉的道,她爬出被窝,半撑着下巴,朦胧的月光下“少年”慵懒的姿态被楚七一览无余,如瀑的长发随意铺洒在床铺之上,半眯凝眸,一片风情。
夜色撩人,亦不及那时那景那人的千分之一。
“你不是说会听我的话的吗?”楚倾夜一个翻身,双手托颊侧脸望着他,笑嘻嘻的模样无赖至极,“小七,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人家,真让人家伤心呢。”说罢,咬着袖子轻轻拭泪,灵动的星眸流转活脱脱一只狡黠的绒毛小狐狸。
明知道她的眼泪是假的,楚七却忍不住想要去抚平她所有的哀愁,他全身僵硬,一点一点挪动着步子,被等的不耐烦的楚倾夜一把拽到了chuang边。
“要我给你脱衣服吗?”她故作恶声恶气,来掩饰心中的一抹赧然。
楚七连忙摇头,在她身边躺下,闭目装死。
“嘿嘿嘿……”旁边传来楚倾夜嚣张恶劣的笑声,她摸了一把楚七的脸,不正经的调笑道:“好一位温香软玉的绝色美人。”
哄——
某冰块的脸再度黑了,他咬了咬牙,继续闭目装死。
楚倾夜居高临下的注视着那张丝毫不逊色于她的俊脸,也不管他看不看得到促狭的眨眨眼:“你看,有表情的时候多可爱,干嘛装出一副要死不死的面瘫样子。”
楚七浑身一颤,漆黑的瞳孔猛地睁开,倒映出她的影子。他从未见过她这般的笑容,褪去了平日里的无赖和嬉笑,带着一种淡淡的忧伤,让人莫名的感到心疼。
“睡吧。”悲伤只在一瞬间,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楚倾夜扯了扯他光滑的发丝,笑嘻嘻的倒在床上,合衣而眠。
她让楚七暖chuang,并非是为了羞辱他,而是想要看看他那冰层之后的心灵世界。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一样的孤独,一样的倔强,在这冰冷的夜晚,只有相互依偎着汲取最后一点温暖。
这或许是她作为孤儿,烙在骨子里怎么也抹杀不掉的——自卑与薄凉。
阳光明媚。
楚倾夜重新穿上了危险系的系服,装扮一新准备去上课,她毕竟是来帝国学院学习的,连续旷课什么的……咳咳,怎么也说不过去嘛。某女完全无视掉了她在第一天上课就把课堂闹得鸡飞狗跳并且已经翘课十几天的事实。
楚七默默的跟在她身后,递上她的课本。
楚倾夜站在门口,踮起脚摸摸他的头,笑眯眯的安慰道:“好啦,小七,等我给你找到一张合适的面具,你就可以和我一起去上课了,现在先乖乖的呆在房间好不好?”
楚七板着一张面瘫脸,酷酷的点头。
很好。
楚倾夜摸了摸脸上银色的面具,吹着口哨心情良好的往芷岚殿走去。
路过那个小树林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朝里面瞄了一眼,就是这一眼,让她真正知道了什么叫做叹为观止。
风无影衣衫不整的围着石桌上蹿下跳,发丝凌乱,鼻青脸肿,配着他口中不断的哀嚎声,要有多凄惨就有多凄惨,哪还有他平日里半点的从容优雅?他的身后,跟着一位红衣女子,容色妖娆,倾国绝代,额间一点朱砂更是给她增添了几许的风情。
咳咳,美人,自然值得旁人欣赏,但如果这个美人是一脸凶相,手持擀面杖的呢?
只见那红衣女子一手挥舞着擀面杖,一手扯着风无影的耳朵,嘴中喃喃咒骂不断,还不忘狠狠的踢某妖孽的屁股。
“该死的混蛋,我让你再去勾引别的狐狸精,我让你再去勾引……”
“夫人,夫人饶命啊,为夫是被冤枉的。”
“冤枉你个大头鬼!”一声河东狮吼成功的镇住了风无影,妖孽的脸上满是小媳妇般的委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