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换妳试试吧。”歌无欢收起了青铜铃铛,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好整以暇的望着殷殷。
殷殷拿出那透明的琉璃铃铛,不知从何下手地看着那一池的银鱼。
“握好铃铛,调整内息,将内力由丹田引到铃铛之内,照着乱心诀内的心法勾勒出眼前的幻象。”歌无欢在一旁比划完后,静下来看着她。
茵茵深吸一口气,专注的看着铃铛,旋即闭上眼睛轻扯着铃铛。
那清脆的金玉相击之声,彷佛要将人拖进一个悠远无边的梦,那一声声的铃声不是用耳听见,反倒是声声掷入心湖,皱了一池碧水。
她睁开眼,按着音律轻晃着琉璃铃铛,一瞬间,池子便莫名其妙的变成了浓艳的腥红。
歌无欢看着原本清澈得几可见底的山泉瞬间变得如地狱血池般,狭长的丹凤眼也睁大了些许。
“啊!?”茵茵见那池跟西红柿酱差不多的山泉,惊得一愣,喃喃问着:“鱼呢?”
被血水所染红的三昧仙莲,在月光下张扬着诡异的瑰丽,那些鱼泥缓缓沉入池底,化为三昧仙莲的养分,一株株的仙莲彷佛尽情吸食原属于银鱼体内的血液,不一会儿,山泉便又慢慢的恢复澄清,唯有那仙莲转为了妖莲,已不复见原来的洁白。
“变鱼浆了。”歌无欢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瞧了一会,才开口问道:“丫头,你究竟在想甚么。”
茵茵望着原本满满一池的小银鱼都变成了鱼泥沉塘,心底顿时溢满罪恶感;而那清雅素白的白色仙莲也全然变成了如血爪般狰狞可怕的血色妖莲。
“二师父,我……”茵茵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刚才那瞬间,她分神了──想起曾跟花魅月在这泉池里做了一个下午的戏水鸳鸯,接着又想起花魅月现在该是在墨国清理门户,他那残忍无比却又优雅至极的手段……
然后眼前就变成这幅横尸遍野的样子。
“为师真不知该称赞你还是责备你,”歌无欢幽幽的丹凤眼无奈地看着茵茵,旋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傻徒儿,妳可知若是在用这些摄魂束、幻化魔音走神时,待妳一个回过神来,身边并肩作暂的伙伴、妳所要保护的人,可能当场就被妳立地害死。”
他讲得极为哀恸,彷佛真有甚么人就这么被他给音杀了似的。
“二师父?”
“当年我师父,就是这么死在我手上的。”
茵茵一惊,铃铛变随着他一颤,发出悠远的“叮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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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远在墨国的月魔宫,两个一身黑衣,以黑布蒙面的暗卫半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垂首等着主位之上,那托腮的妖艳美人发话。
沉默良久,气氛紧绷至极致,直到鬼六他额上的汗珠滴下,“滴答”一声,在汉白玉砌成的大殿地板上敲出声响,才打破了沉默。
“鬼六,你来说说天魔教那死老头在蹦踏甚么。”花魅月伸出白细修长的食指,轻叩着座上镶嵌的红宝石,血红的宝石更衬得他那双手肤若凝脂。
“回尊主,鬼六不知,”鬼六战战兢兢的回道:“但天魔教主昨日送来教内佳人十名,以求教主原谅他擅自吩咐教众前去追杀楼殷。”
鬼六一说完,身穿各色的几名美人便鱼贯而入。
一时香粉扑鼻,宛若置身万花花丛之间。
花魅月眉头微蹙,若非跪在一旁的鬼四仔细观察,那微小的弧度令人几乎不察。
他向来不喜女人在身上扑着浓厚的香粉,看着眼前穿着花红柳绿的各色女子,他嘴角略略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其中一个为首的桃衣女子见他慵懒斜坐、美人托腮的模样如此风华绝代,不禁心痒难耐,现下又见他没有主动碰她们的意思,便掩嘴露出一声酥麻入骨的娇笑,扭着腰肢上前欲取悦他,媚道:“魅主子,奴家是侍妾桃儿。”
其他女子见花魅月就这么阖着眼睛,长长的赤色睫毛如水扇般轻颤,那精致妖孽的面孔、不点而朱的薄薄丹唇,只觉这种超越性别的美貌,应是天上有,地上无。
他那极长的柔顺红发垂在在他精壮结实的胸前,宛如一匹上好的红绸,令人想伸出手去轻抚。
有人说墨国第一美男子皆出现在皇室的轩辕一家。
眼前此人,才当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美男子,见过他,天地皆失了颜色。
不仅桃衣侍妾,另外一名紫衣侍妾亦凑上前,两人柔若无骨的双手轻捏着他那看似单薄,实为精瘦有力的肩头。
紫衣女子望着他那张令人心醉的侧脸,忍不住心头一阵心猿意马,捏着他肩头的手便越发越大胆,见花魅月毫无所觉的样子,她装作不经意地悄悄从花魅月那微微敞开的领口探了进去,轻轻摩娑他那触感极佳的性感胸膛。
忽地,他那一直阖着的妖媚凤眸圆睁。
血色的眸间没有半丝光芒,仿佛只要看入他眼底,魂魄皆会被吸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