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张惨白而扭曲的脸孔。嘴角微微向上翻翘。手里拿着一把血淋淋的斧子。朝着那桌案上白花花的躯干劈去……黑色的雨靴边上。有一些泛着白雾的脏器。还带着热度。
女人抽抽噎噎的哭泣声在耳边响起。几只硬壳蛾子奋勇的撞击着昏暗的玻璃灯避。“咔哒咔哒”的声音。从阴冷潮湿的小巷里缓缓传出。
“天啊。怎么什么倒霉的事儿都摊我身上了。都什么时辰了來还让我过來维修下水道。”
年轻的水管修理工打着手电。战战兢兢的往阴暗的下水道里走。脚底下时不时跑过几只老鼠。一股熏人的腐臭恶心得他直反胃。他本能的想要退缩。但一想到自己家里那五十多岁身患重病的老母。想到刚刚生产却又马上去工作的妻子。他还是硬着头皮往里面走。
大约十分钟。那股令人难以忍受的臭味越來越重。他的脸也越來越白。手电光找到了一处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的管子。他想。终于找到源头了。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乱扔垃圾。让他连个休息日都沒有。愣是被周扒皮从被窝里薅出來开工……
蓦地。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心里咯噔一下。某种毛骨悚然的寒意在刹那间从脊背蔓延至全身。他强迫安静下來。侧耳仔细倾听。那声音越來越清晰。绝对不是老鼠什么的发出來的声音。他稍稍犹豫了一下。带着颤音问道:“有……有人吗。”
沙哑的声音顷刻在耳边响起。那死一般寂静阴森的下水道里。恐怖的氛围让他的精神崩溃了。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那被堵住的管道中撕扯出來。想要转身逃离。却在这时闻到了一丝血的味道。他的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无论他怎样使劲。都无法动弹半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过劲儿來。心中的恐惧被与生俱來的好奇压制。想要看看前面那个堵住管道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他颤抖的手死死的举着手电。迎着扑面而來的恶臭走去。只见一件破旧衣服的衣角出现在里面。他捂着鼻子。带着塑胶手套的手轻轻的拽了那衣角一下。一具已经腐烂。显出森森白骨的尸体出现在他的眼前。
“啊。”他被吓得魂不附体。尖叫一声转身就跑。却听到身后传來了金属划过的声音……
海神度假村。尼斯酒店的总统套房内。顾晚晴终于结束了一个令她不怎么愉快的梦。睁开了眼睛。单手摸了摸下巴。开始做沉思状。
“妈妈。”柔软的床上趴着一个美丽的女孩儿。女孩大概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特别的漂亮。就是有些木头木脑的。最喜欢呆在一个安安静静的地方看书。雪白又漂亮。像是个玉娃娃。
“墨曦。”顾晚晴愣了一下。在女儿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问道。“你爸呢。”
“爸爸接了一个电话就出去了。好像是公司有什么急事。”慕容墨曦说得慢条斯理。“妈妈。咱们买的度假旅店好像是出事了。”
看着眉宇间和沈墨熙颇为神似的慕容墨曦。顾晚晴不由得感叹造化弄人。自从十五年前生下了这个孩子之后。就很少有时间和慕容笙过悠闲的两人世界。每天都要处理许多集团事务。把带孩子的工作基本上都交给了姨妈。
也许是父母的基因太好的缘故。慕容墨曦从小就非常的聪明懂事。几乎从來不哭。更沒有像其他同龄孩童那样任性胡为。对所有人都特别的友善。无论什么人逗她。她都不跟人急。
戚仲黎还纳闷。心说顾晚晴和慕容笙都不是好脾气的主儿。怎么就生出了这多奇葩。莫非真的是基因变异了。可他渐渐发觉。慕容墨曦也不是一点脾气都沒有。她最爱抱打不平。看见有人虐待小区里的流浪猫狗。也不管自己人小势微。立刻拿着小棍冲上去。保护那些猫猫狗狗。样子特别的英勇。也特别招人疼爱。虽然看着冷冰冰的。实际上却是个热心肠。
慕容笙得了这么一个丫头。疼得跟眼珠子似的。秉承着儿子贱养闺女富养的理念。要什么给什么。都宠上了天。而且闺女有的时候呆呆得很可爱。每天他只要一有闲暇的时间就逗着她玩。父女俩的关系挺微妙的。既亲密又对立……不管怎么说。二人世界里多出了一个孩子。年纪再小。也注定是一方诸侯。在以后漫长的岁月中。小东西成了一家人争风吃醋的对象。一家三口事儿一致对外。时而两两结盟。慕容笙更是用尽了一切手段。三十六计孙子兵法战国策一样不落的全都招呼给到了闺女身上。从小就开始培养她文武双全。慕容墨曦倒也不负所望。心无旁骛的学什么会什么。更兼着悟性惊人。虽然年纪不大。却能与慕容笙打个平手。
顾晚晴看着女儿愣了半天。终于清醒了一些。从桌上拿起手机。给慕容笙打个电话。问问新入手的旅店到底出了什么事。十五年來。两人就很少出门旅行。尤其是带着闺女一起出來。还是这些年的头一次。以慕容笙的性格。若不是出了他必须出手的大事。他是绝对不会把她和孩子仍在酒店里一个人出去的。
“喂。你在哪儿呢。”顾晚晴一边打电话。一边下床。打开了落地窗户的窗帘。“怎么了。”
“还记得一个月前。公司决定买下的那个乡村旅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