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的眼中出现了一道难以察觉的杀机,“你给他的惩罚比杀了他要好得多,坐稳了,”他翻身跨了上去,轻轻环住身前之人,足尖轻点马肚子,“驾,”
马蹄在苍茫的旷野上响起,风声呼啸,将她的长发吹乱,她的伤口因为厮杀而迸裂,身体里的毒素加快了伤口的发炎,身上的疼痛简直让她把舌头咬断才能不发出半点呻吟,
她暗自叹了口气,开始羡慕起纯洁柔弱的曦來,这种情况下,曦可以撒娇,可以流泪,可以肆无忌惮的对心爱的男人哭诉,而她,却只能沉默,默默的忍受着疼,连喊痛的权利都沒有,
“你身中奇毒,有受了重伤,为什么一声不吭,你就一点都感觉不到痛吗,”他心疼地问,
“习惯了,”她淡漠的回答,让两人之间沉默了下來,
习惯了,很简单的三个字,却折射出了很多问題,沒有谁是天生的王者,她之所以走到今天,最开始是父母群臣的灌输,后來则是身不由己,她何尝不想和曦一样,肆意妄为,该哭的时候哭,该笑的时候笑,痛痛快快的來人世走这一遭,
但是,她不能,因为她是玥,是天瞳王者,她能伤,能死,就是不能输,更不能哭,她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万人的性命,所以许多事情都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去做,无乱发生什么,面对什么,即使是死亡,也要不动声色,将所有痛苦都烂到肚子里,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沉默了太长的时间,将军觉得很不安,只有开口询问,
“你以为,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她反问了一句,苦笑一声,“这次若能侥幸逃脱生还,恐怕天地间也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只要我活着,纷争就不会停止,”
将军看不到她的表情,但那说话的语调却让他的心底陡然生出了一股不祥之意,虽然不想提,但还是说了出來,“即便你死了,也解决不了问題,那些想要长生的,还是会锲而不舍的寻找,而你的那些巫蛊之术,也一样会流传下去,不会灭绝,”
“世事如棋,哪能尽如人意,”她轻声低语,“乱世之中,皆是尔虞我诈彼此利用之徒,过河拆桥鸟尽弓藏……我算尽了人心险恶,却还是沒能算过天意,”
将军沉吟片刻,沉声道,“自从曦死后,我就大彻大悟,再不愿卷入这是非恩怨之中,可是老天偏偏让我遇到了你,让我看清楚了自己的心,”
他紧了紧揽在她腰上的手臂,柔声道,“不愿你走到什么地方,我都陪着你一起走,”
顾晚晴低头不语,她的一腔感怀不知道该如何去诉说,突然,马蹄止住,她的脸也随之变色,
一阵隆隆的响声离他们越來越近,地平线上似乎升起了一团黑云,顿时尘沙漫天,蹄声如雷,
“还是逃不掉,”她幽幽的说了一句,那遮天蔽日的黑影已经到了近前,
尘沙飞扬,一队铁骑将他们团团围住,顾晚晴缓缓掀起眼帘,冷漠地说,“你來了,”
“我來了,”那人摘下面具,竟然是公子启,他神情关切地看着她,缓缓道,“不是我,”
顾晚晴一愣,公子启又道,“他是我的替身,之前一直替我办事,沒想到他野心膨胀,连我这个正主都要杀掉,幸亏我命大,掉下悬崖并沒有死,那个替身已经被我杀了,对不起,我回來晚了,知道你出了事,就带人赶过來,跟我回去吧,”
顾晚晴正要答话,将军已经抢先开口,“不劳公子费心,人,我今天势必带走,从此往后,她与此间再无任何瓜葛,”
“白将军,你果然沒死,”公子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阴翳的眼眸望向他,“欺君之罪,理当株连九族,玥公主,是否是这逆贼挟持于你,”
顾晚晴的眼中带着几分嘲弄,几分决绝,“公子动用了铁甲雄狮将我们团团围住,是为了留住区区在下一人,还是为了要在下手中的那样的东西,”
说着,她强忍着痛落下马背,将军伸手想要挽回那个如同飞雪般零落的身影,却怎么都挽不住,只能任由她艰难的往前走了几步,屈膝跪倒在地,“我愿和你回去,让他走,”
公子启心中说不上是酸还是苦,暗中长吁了一声,还好,她愿意留下,而他的目的不是杀人,
顾晚晴的眸子中一如既往的犀利冷漠,她的复杂远超他的想象,好在,她还有一处软肋,
不管这个人心思多么诡谲,手段多么莫测,只要有弱点,就能一击克制,让她无法脱身,
想到这儿,他觉得有些得意,微微点头,“好,我答应你,”
“你的决定我不会同意,”将军的眼根本就沒看公子启,而是弯下了腰,结结实实的揽住了顾晚晴的肩头,“我答应过你,要带你离开,就会说到做到,”
顾晚晴一愣,低声道,“你以为你是神仙,能够以一敌百,杀出重围,”
公子启凉凉地道,“白将军,你已经害死了一个曦公主,莫非还要害死玥公主不成,”
将军像是根本就沒有听到他的话一样,旁若无人的对顾晚晴道,“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