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的酒店,和冷清的道场自然不能相比,虽然道场里的装饰也许更加的珍贵,毕竟那都是有年头的东西了。不过,宗家还是很享受这样的奢华生活的。不过他的心情却一点也不轻松,事实上他根本轻松不起来。
,这个古老而现代的国度,对周边的国家施加的影响是长久的,不可撼动的,这些东西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已经深深地陷入到骨髓中,虽然这里的奢华,还有现代化的装备,让这里和这样一个古老的名称好像格格不入,但是,宗家知道,他现在就是在。在日本,宗家的身份是超然的,但是那个超然的身份,在,就显得那么可笑。没错,在近代,倒是将保持了几千年的世界第一强国的名头摘了下来,受到很深刻的教训,甚至一度就连日本也可以梦想能够占领了,但是毫无疑问,这个延续了几千年的国度还会继续延续下去,虽然在那十年突然陷入了空前的混乱,很多很多基本的,最最根基的东西都给摧毁了,直到现在也没有能够恢复过来,但是宗家知道,这些不过是表面的,那些消失的东西不过是隐藏起来了而已,任何人如果认为就这样了,那真是大错特错了。
没有躺在那张柔软洁白的大床上,宗家就赤着脚盘坐在地板上,正对着落地窗外的黄浦江。夜里的江水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的,波光粼粼地水面上都是绚丽的色彩斑驳。玻璃上,宗家地脸被绚烂的城市夜景模糊了。只能看到一个年轻的轮廓。没错,年轻。当修炼到了一定的程度,这中效果就会显现出来,比任何号称最有效的抗衰老药物或者疗法或者专家更加有效。宗家现在并没有在打坐,他这样盘坐不过是一种习惯。也许,正是这样年轻地脸误导了我吧。x宗家摸了摸自己的脸,解嘲一样的笑了笑。对于他来说,灯开不开都是一样地。也许只有在关上灯的时候,他才会更加明白,虽然看上去很年轻,其实他已经是一个老人了,一个大多数在他这个年纪都以算得上风烛残年可以掰着手指头来计算自己的死期的老人了。也许正是因为这样,让宗家忽略了这个古老的国家,也许正是停留在当年战争的荣耀中,还有政府的宣传。才让宗家一直以为战胜日本的是美国人。
甚至在饭筱家连续折了几个高级人手在地时候,宗家还认为自己不过是稍稍低估了人,而准备自己出手,他总觉得自己出手,应该没有什么办不成的事情了。即使是日本的修行界,这个号称日本最后的防线的组织那个阴阳师联盟的家伙们,虽然有很多奇怪的法术但是在宗家面前也一样难以抵挡他的剑。甚至就在刚才他依然这样认为的,不过,现在这一切都改变了。
就在刚才。很短暂地一瞬,在那之前,宗家对自己充满了无比的信心,但是在那之后,宗家就陷入了这样的苦闷中,以至于他根本没有打开房间中的任何一盏灯,就那样坐在地板上。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宗家发现他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他甚至没有机会仔细看看那个女人。应该是少女吧。也许。宗家这样想着。然后他发现。他确实是老了,老到已经记不得女人应该是什么样的一种生物。甚至他生命中存在的女人,那个为他生了孩子打理家庭一直到死亡带走她的女人,他连名字都记不起了。姓应该是饭筱,是地,应该,日本地女人一旦结婚,是要入籍的,不管她们原来姓什么,都会冠上丈夫地姓氏。(不熟悉的人对她们的称呼,也从谁谁的女儿变成了某某的妻子。可是,名字,宗家记不起来了,甚至连自己的名字他也差不多忘记了。这么多年,这么长时间,他一直是姓饭筱,而被人称呼为宗家。
在日本,他的地位是崇高的,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确实是不错的,是的,不论是政府高官,还是黑社会的大佬,都要卖他的面子,也许那些刚刚冒头的街头小混混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总会有办法让这些小家伙消失,也许是东京湾,也许就是城市里的某一条臭水沟。可是在刚才,他竟然感到了恐怖。那是一种威胁。就好像给蛇盯上了的青蛙一样。在宗家看来这个世界上不但没有他战胜不了的人,同时也没有一个可以和他相提并论的人。可是那个女人,宗家直觉的感觉到,在那一瞬,他碰到了对手,一个可以和他平起平坐的对手。然后宗家就知道他老了。
没错,老了。上一次碰到这样的对手是什么时候了?宗家早就不记得了,但是他记得,当时他的心情是兴奋的,那种难以压抑的兴奋,让他忘记了可能被杀死的恐惧,然后他活了下来,从此,再也没有对手了。
宗家以为自己是会兴奋的,但是就在那一瞬间,宗家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听自己大脑的使唤了,他没有停下脚步转过身直面这个让他感兴趣的对手,而是加快了脚步,只留给那个女人一片衣角。
这时宗家才发现自己老了。老到已经离不开他的刀了。他的刀自然不会跟着他一起乘飞机过来,即使是全日航的飞机他也没有带上刀,自从该死的911之后,连指甲刀都会被没收。宗家并不想过多的引人注意。但是,这时候,宗家突然发现了,他应该带着他的刀,因为除了刀,他已经一无所有了,就是碰到一个可以让他兴奋的对手,他却因为没有刀而无法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