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叔!你还好吗?”剑鸣愉快地答道。
马叔高兴说:“好好好,你到里屋坐。这边我先应酬一下。”
“没事,你先忙。”剑鸣微笑着回应,
“春生,你剑鸣大哥来了。赶快去给沏杯茶,记得要沏我上次从武夷山带过来的铁观音啊!”马叔叮咛道。
“知道了。剑鸣大哥你来了,快里边请!”一个头戴小圆白帽十七八岁眉清目秀的小伙子从里间跑了出来,欣喜地说着。
“你好啊!春生。”剑鸣边说边环看了一眼室内多宝格上摆放的器物,跟着春生进了里屋,坐在把里头的罗汉床上。
里屋近三十平米,比外间小了许多,门口处放一对暗黑色石貔貅,形貌威严。西窗台前靠有一浅棕色黄花梨条案,上面摆放一本线装版羊皮面烫金印的《古兰经》,书页右下角微卷,显是常被翻动着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地面,打印出一个个窗户上小木格子的方块来。五块黑色泛白的芯板雕刻楠木屏风围在罗汉床四周,屏风上雕的螭龙五福捧寿纹刻自是古朴安详。
春生取出红褐色的紫砂茶具放在罗汉床正中间的小方柜上,沏好茶,给剑鸣斟了。
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从茶水上袅袅升起,茶汤清亮秀人,啜之清爽回甘,果真是上好的铁观音。
春生正围着剑鸣,欢喜地说着新闻,听见外间门口一阵竹帘子的响动和此起彼落的道别声,不一会就有马叔进了里屋。
马叔头戴无沿小白帽、身穿白色中式丝绸衣裤、脚踩黑色千层底布鞋,容貌清越,瘦高的身子被阳光拉成了一个长影。
“马叔生意看好啊!这连洋人的生意也做上了。”剑鸣打趣地说。
“唉!这世道,也就是洋人的生意还好做些,别的真不好。不过现在洋人也都学精了,非要跟你杀一多半的价才肯要。你看,就一个青铜爵,才卖了两百八十个美刀。”马叔摇着头说,一瘸一拐地走上罗汉床,将一卷绿色的美钞随手塞入小方床柜的抽屉里。
剑鸣笑盈盈地看着。
“哎!脸上咋受伤了?”马叔上下仔细打看着剑鸣,关切地问。
“哦!没事,只是蹭破了一点皮。”剑鸣摸着自己左脸上那道新添的细长箭痕,笑着说。
“你上次说的那个事咋样了?”
“成了。”
马叔会意地点点头,抬头对春生说:“春生,你去盯着外间,有啥事你就自己应对吧!我和你剑鸣哥说点话。”
“好嘞!剑鸣哥,那我先出去了。”春生乖巧地放下水壶,转身出了里屋。
看春生出去,剑鸣从床头边拿过皮箱,马叔取下小方柜上的茶具,用袖子擦摸了柜面,帮剑鸣一起将皮箱挪了上来。
剑鸣轻轻打开皮箱,正要开口说话,却见马叔两眼放亮,伸手一把就抓出那支墨绿的铁剑来。
“啊!有这个?竟然有这个?剑鸣,你找到了这个?”马叔语无伦次地说着。
“小心,马叔。这个可是很锋利的。”剑鸣见识过它的厉害。
“我终于找到了。”马叔兀自兴奋地说,脸上的皱纹因激动而扭成歪斜,下巴那一簇白色的山羊胡也连连抖动着。
“剑鸣,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望着一脸迷惑的剑鸣,马叔颤声问道。
剑鸣不禁一愣。
“西夏剑!”马叔啜喏着嘴唇,缓缓吐出三个字。
“什么?西夏剑?”剑鸣奇道。
“对,这就是西夏剑!”马叔双手紧紧攥住剑柄,眼睛里闪动着晶莹的泪光,说道:“我以前在一个老乡的铺子上看见过的,只是一块碎断了的西夏剑体,剑身纹饰跟这个一样,尺寸却比这把剑要稍窄一点,品相没有这把剑好。”
“马叔,你怎么能认定这就是西夏剑?”剑鸣小心翼翼地问。
“咦!”马叔愕然地回了一眼,满脸的不屑。
剑身挺立,泛着一层青绿色的幽黯光亮。马叔枯瘪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来回抚摸着,像是在安抚襁褓中的婴儿。
仔细把玩了好一会儿,马叔终于放下剑来,轻轻摆在柜子边上,又自顾自地取出箱子内的器物一件件看了,脸上不时闪动过一阵惊异的表情。
将最后一个磁瓶放进皮箱,马叔长出口气,坐端正了,满脸欣喜地盯着剑鸣说:“剑鸣!你这次是拿了“大斗”了。”
“真的?”剑鸣也是欢喜。
“可你知道这些都是啥时候的物件?”马叔反问道。
“我猜想可能是宋朝的。”剑鸣回答的有些迟疑。
“就是宋朝的,是南宋的。”马叔肯定地说。
“啊!真的?太好了。”在马叔面前,剑鸣只有听话的份。
“看来你还是不太清楚啊!”马叔爱惜地看着剑鸣,轻声说道:“剑鸣,你这次取回得物件跟我们**人有很大的联系。听我细细讲给你听。”
“你知道我是**,但你知道我祖上的来历吗?”马叔喝了杯茶水,定定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