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向东厢行去。
孟如常闪身躲进近处青石嶙峋的假山后,小心的自缝隙间窥探,华服男子与苏严行至厢房外与侍从交谈时,孟如常心中一动,似乎想起动身之时那人所绘的画像上赫然便是那华服男子的面容,如此说来,那人便是与千古一帝并肩绝世的德高望重的东尹左相了。这倒有些稀奇,堂堂左相如何会私下前来这貌不惊人的书斋,且看苏严恭谨的态度,几人显然是熟识之人,那么这书斋的幕后之主必然与左相脱不了干系。孟如常不愿舍弃这般打探的好时机,便在假山后静静等候,苏严与那面生的侍从远远的守在厢房外谨守本分并无半点交流,这倒让孟如常寄望自二人处探听一二的念头落了个空。
堪堪等候了半日,左翊这才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孟如常默默地看着苏严恭敬相送,目光凝固在左翊的背影之上,暗自慨叹道;“果不愧是功标青史的传奇人物,便是那一身的风华气度也足以称得上是冠绝于世,莫怪那人每每提起左翊之名皆面露愤愤,更是将左翊视为此生大敌”,孟如常无奈轻叹,那人只怕此生也无法与之匹敌,东尹君有赫连瑞,臣有左翊,还有暂离朝堂的庆安王暗中辅政,如此东尹又岂能轻易为人挫败。
孟如常立在当地感叹良久,对于偶遇闻名遐迩的东尹左相,实在辨别不出心中悲喜,
原本尚且不至于对隐藏的任务忧心忡忡,今日得见左翊,却猛然间明白日后将要面对的困难重重,而其中艰险更是难以预料。摇头微叹着刚想要离去,却见一男子手拄双拐自厢房内艰难行出,相似的五官令孟如常立时明白了他与左翊的非凡关系,看着父子二人先后离去,孟如常神色莫名的走出假山,眼中神采变幻莫测。
“子勇,有何不妥?”孟如常出了后门便是左翊前来时行径的静心斋后巷,方要坐进轿撵却偶然间发现贴身侍从若有似无的总是回眸打量着身后,便有些奇怪的询问。
子勇支吾了半晌,才不确定的回到:“公子,方才好像有人在注视着咱们,只是属下并没有看见身后有人影存在,或许只是一时错看了”,子勇不好意思的咧嘴一笑,生怕被人嘲笑身为男子汉却如此草木皆兵。然而出乎意料的左初易并未出声呵斥反倒若有所思的看向那座隐约露出一角的假山,苏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了悟的点头:“属下明白”,看来这三教九流的客人收容的多了,这异样的心思竟有些按耐不住了。
左初易见苏烟已经心领神会便安心的坐上轿撵离去,苏严目送着轿撵远去这才小心的紧闭上后门往前堂走去。左初易坐在轿中静静思索,偷窥者无疑是静心斋中人,往日苏严已将斋中下人的身家背景查探的一清二楚,那么便只会是近年来因囊中羞涩暂居书斋内的异乡客,恍惚间左初易记起今日苏严似乎提到过昨日入住的年轻书生,据苏严所言,那孟姓书生原是西宁国人士,半日相处下来便觉此人谦和有礼,最为紧要的便是极为知恩图报,每每询问自己的身份意图亲自言谢,子勇模糊中感觉到的窥探目光是属于他的吗?若果真如此,以他西宁国人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东尹的都城内,其目的只怕不是如原先所想的那般光明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