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早料到会是然哥哥,可现下从他口中说出还是让吴雪无法接受,他曾说过对家中之事上心,更知晓韶天是姐姐的丈夫,为何还要下此毒手?
想到这里她只觉得一阵心痛,更多的还是无法接受,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带着愠色的目光盯着他,颤声问道:“然哥哥,你既知韶天是我的姐夫,为何还要杀他,为何?”
“如果不是念在他是吴倩丈夫的份上,我也不会手下留情。讀蕶蕶尐說網”秦然冷冷的说出这句话,吴雪质疑的目光令他想起当时王爷下令让他除掉韶天的情景。
可他却因韶天是吴倩的新婚丈夫而迟迟不肯动手,察觉到王爷渐渐对他失去耐性,命林非列在旁协助,他知道如果由林非列出手韶天必死无疑,所以才趁有人在丹霞山与韶天对决之时果断射了一箭,见韶天坠崖,他也有过不忍,只能说生死皆由天命。
“呵呵……手下留情?”听了这句谬论,吴雪一声冷笑,怒不可遏的说道:“被你一箭射穿胸膛还叫手下留情?好在我及时相救,要不然只怕会死在你的箭下。别的不说,我只问你,韶天他与你有何冤仇,竟让你三番五次欲下杀手?”
她的一再追问让秦然心中一阵抽痛,他对她忍耐、谦让、甚至可以为她而死,可她却因为一个善意的欺骗而苦苦追问。
为了她的安全,他仍是不能明言,这些年压在心中的苦化为熊熊怒火,最终吞噬掉他温文的外衣。使心中阴冷的一面暴露出来,幽深的眼眸里面流溢着凛冽的寒气。
“雪儿,有些事,你不必了解。若知道你们会因我而相遇,我定会当场了结他,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留下如今的祸事连连。”秦然咬牙说出这句话,阴狠的话语让吴雪不寒而栗。
惊讶的看着前面的这个男人,吴雪步步后退,此时,他不再是自己的然哥哥,他也不再是她心目中那个仗义的然哥哥,现在的他,只让她觉得好可怕。
她眼中的恐惧让秦然清醒了几分,他明白内心深处的柔软只为雪儿保留,雪儿是使他保持善良一面的根本,即使知道她心系他人,可对她的那份情也从不改变,如果不是自己亲手将韶天推到她的身边,也许在她的心中不会只把自己当做大哥看待。
“哈哈……”秦然自嘲的哈哈大笑,捶胸顿足,悲不自胜的道:“雪儿,你因他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秦然心中只有你一人,此生不变,你若不信,我便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说完他抽出靴中匕首,向胸前刺去。
“不要!”吴雪飞奔至秦然面前握住他的手,阻止他继续刺下去。
看着他胸前流出的血,想起他曾为自己在菩萨面前跪求的情形,想起他在九龙山为救自己而被皮鞭抽的皮开肉绽的样子,吴雪眸中冒出晶莹的泪花,微微抽噎出声,“然哥哥,只要你好好的,我不问了,再也不问了。”
听她这么说,秦然才松开自己的手,不再用力,由她夺过匕首扔在地上,看着她哀伤而内疚的表情,微微上扬的嘴角上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他这么做就是为了阻止她再问下去,因为真相会让她陷入险地,当初差点失去她的那种撕心裂肺,使他不敢再让她有丝毫伤害。
可越想保护的人,越会因他的过多在乎而受到伤害,表面上他们四个是王府的护卫,人人敬畏,风光无限;暗地里却是王爷铲除异己的工具,冷血无情,杀人无数。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永远不知明日的变算,是生是死,谁也说不清。
情是他们的至命伤,无人敢碰触。易吟宏整日泡在温柔乡里,却从不动情;索凌仇错手杀死心中所爱,便借酒消仇,嗜酒如命;林非列对王爷唯命是从,却从不肯吐露心声。
而他却对心中的雪儿,放不下,也拿不起,更不知该如何面对,一种无奈和苍凉袭上心头,秦然苦涩一笑,深邃的黑眸中似有泪光闪动,薄唇轻颤凄凉开口,“雪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然哥哥,先别说话,快让我看看你的伤要不要紧。”吴雪捂着秦然胸前的伤口扶他走进房中。
解开他的衣裳,带血的伤口映入眼帘,伤口虽不到一寸,可照那把尖利的匕首来看,伤口的深度也有一寸多深,好在她及时喊出,使他分心没能刺中心脏,只是稍偏了些。
她忙拿出汗巾帮秦然擦试伤处的血,可看着不断流出的血,眼里再次泛上水汽,“然哥哥,你这是何苦呢?这把匕首虽刺在你的身上,可也痛在我的心里呀。”
“你因他而来追问我,你可知我的心中有多痛?每个人都有自己苦衷,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若你不明白我的心,为你掏出也无防。”他言话轻淡,却字字含情,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
此刻她关切的模样已平复了秦然心中的痛,温雅的笑覆盖了冰冷的颜。
“然哥哥,我回去给你拿止血的药。”吴雪起身欲回‘淼漫轩’拿止血的药,刚走出两步,又被秦然叫了回来。
“雪儿,我房里有,药箱里多的是,你拿来即可。”秦然指向房中红木桌子上的朱漆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