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畅点头微笑,也学赵长城的口气说道:“刘光明同志,我现在就以大酒店总经理的身份,任命你为酒店厕所清洁大使,酒店里所有的厕所三个月内就交给你清洁了!三个月后,看你的表现,再行调职。哦,补充一句,仅限男厕所!”
“哈哈!”何恒远第一个发出大笑。
这一招确实损,比叫他去洗窗单还要损!
洗窗单毕竟只是苦累活,但这清洁厕所,就不仅苦累,还又脏又臭!是最为人所嫌弃的工作了。
试想想,堂堂的县招待所所长,天天帮人去擦马桶,被人知道了,会产生怎么样一种看法?
刘光明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这才想明白,人家这是在拿他寻开心呢!
赵长城冷笑道:“怎么,刘光明同志似乎不太愿意听从安排啊!”
此刻的刘光明,内心饱含着痛苦与屈辱!
他很想光棍一把,像一个大老爷们一般,一甩膀子,大吼一声:“谁怕谁啊,大不了我不干了!”然后撒手走人,像赵长城刚才说的,天大地大,何处没个容身之所?
然而,他想想家里妻儿正盼着他每个月拿工资回去养家糊口,再想想自己好不容易才熬到这个副科职位,多少苦楚,多少冷眼,都受过来了,总不能因为什么一点小小的挫折,就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吧?
甩手不干容易,一句话的事情,可是,走出这扇政府的大门,自己又能做点什么呢?
三十不豪,四十不富,五十临近寻死路。
自己四十岁的年纪了,无一技之长,这些年在官场钻营,只学会了些拍马逢迎之术,再没有可以谋生的手段,就算是到工厂里去找工作,只怕也只能找到一些苦累之活,而且工字不出头,将永无出头之时!
认了这命,拼了这三个月,说不定还能得到赵长城的谅解,或许将来还有一线发展的良机!
赵长城不过是气刘光明帮郑春山对付舒畅,其实,他也知道,处在刘光明那个位置,能做的事情其实很少,郑春山发了话,要整舒畅,如果刘光明胆敢不听话,只怕他这个所长当不到第二天!
看着这个中年男人在自己面前垂头丧气,脸上表情瞬息万变,就知道这个人内心正进行交战。
胜了这种人一着,赵长城殊无胜利的喜悦和兴奋。心想刘光明多半要暴怒而走了,因为一般的人,都无法忍受这种羞辱,更何况是刘光明这种当过部门一把手的官员?就算是去扫了一天的厕所,今后也就不用再在临沂这个官圈中厮混了!
刘光明接下来的做法,大大的出乎赵长城和所有人的意外。
他忽然扑通一声,跪拜在地,冲着舒畅拜了一拜,却对赵长城说道:“赵县长,我知道自己的罪过,帮着别人做了许多违心的事情,对不住舒总,就算是叫我去刷马桶,我也毫无怨言。只是有些话我不吐不快,整舒总的主意,真不是我想出来的,我跟舒总无怨无仇,也犯不着要去整她啊!这些事情,全是别人搞出来的,这个人,我不说,相信你也知道。
你们叫我去洗马桶,我认了!谁叫我曾经昧着良心做过错事呢!今天我受此报应,实属应该。我也想甩袖而去,但是,我刘光明虽然无能,但家里上有老母,下有妻儿,需要养活,我妻子体弱多病,没有工作,一家五口,就靠我一个人的工资艰难度生,我是家里唯一的成年男人,有责任但负起家庭重责,所以,我认命!我只求赵县长不负前言,我洗满三个月的马桶后,能依约将我调回县政府上班,哪怕只是一个冷门闲职,我也高兴。绝不怨恨赵县长。”
赵长城等人都惊呆了,这个刘光明居然来这一出!
苦情计?就算是计,这也是高难度的计策啊!一般人还真的演不出来!
能演出来的,都是非常之人啊!
韩信受了夸下之辱,终成一代将帅;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这个刘光明,居然也能做出这等奇事,这倒让赵长城有些刮目相看了。
何恒远却是嘿嘿一笑,不屑的摇了摇头,心想这个刘光明啊,真是想当官想疯了!连下跪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真是奴颜婢膝啊!羞愧与之为伍啊!
赵长城想得片刻,忽然起身,扶起刘光明,笑道:“刘光明同志啊,你这是可苦呢!快快请起,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我和小舒,都当不起你这一拜。呵呵,我也明白,你那样对待舒畅,并非你的本愿,这笔账啊,算不到你头上。刚才之言,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嘛!”
刘光明有些转不过弯来,心想赵长城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赵长城请他坐下,倒了两杯酒,说道:“光明同志,来,我们干一杯,一笑泯恩仇!”
刘光明稀里糊涂的端起杯子,看着赵长城。
赵长城仰起脖子,一口喝干,倒扣杯子,稍微示意。
刘光明道:“赵县长,这是怎么回事?我有些糊涂了。”
赵长城笑道:“光明同志啊,我这个人平生最敬重两种人,一种是孝子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