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陵分析道。
却没有发现,自己才说完的时候,何陵已经是满头冷汗。
的确,骤然听到那么多可怕的事情,何陵的三观也差不多被毁了七七八八,暂时和现实脱节了。
“你还是太年轻了……书读多了也未必是好事,学而不能致用,不过是一个腐儒罢了。和马玉一样,就算考上了举人,也不过是一个被师爷糊弄,给师爷背黑锅的蠢货而已。让你去给救赎当文员,或许是一个历练也说不定。记住,世家之所以是世家,那就是历朝历代那些皇亲贵族都死绝了,但我们世家依然保留了下来,而且在新朝的朝堂上,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这才是一个有底蕴的世家的模样。换言之,一切以家族为重,这才是身为族人应该有的觉悟。至于皇上,表面上我们应该给予足够的尊重,因为他们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但是说到忠诚,你我心里有数就好,不要老是挂在嘴边!”何应隆摇了摇头,把家族的辛秘告诉了何陵。
何陵也不是完全一个傻瓜,自小至少就是在家族利益至上的培养下成长起来的。对于爷爷的这番话,除了让他感到非常的沉重,甚至是沉痛以外,却是没有让他觉得太过于排斥。
“孙儿明白了……”身为族人,何陵必须要有服从家族的觉悟,他没有反抗的余地。
“好好干,以你的天赋,他日或许也能够出人头地。记住,你的背后是你的家族,不管你多么困难,陷入多么危险的境地,都不要忘记家族就是你最坚实的后盾!”何应隆已经敲打好何陵,此刻需要的是好好的安慰他。
一番谈话,转眼就是过了一个多时辰。
次日,张弘斌已经完成了队伍的集结。就在今天,他们必须要离开白水县城,这是原本就是计划好的。一则,不给朝廷一个明确的标靶,毕竟占据了县城的反贼,那是朝廷必须要剿灭的存在,反而是那些占山为王的,朝廷就会尽量置之不管,只是勒令地方卫所尽快剿灭了事;二则是眼看卫所那边应该开始出动,哪怕还有几天时间才能到达这边,不过白水县周边的村落,自己同样没有向那些士绅收税,眼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是时候出去收税了!
才要离开,一个文人却是来到了他的面前。
“学生凌河,仰慕大王天威特来投效,不求高官厚禄,但求一刀笔吏便可!”化名为凌河的何陵,向张弘斌施礼。
“大王,我们都是白水县的百姓,这日子活不下去了,继续当一个顺民还不如和你们混更好一些,就收下我们吧!”同一时间,至少三百多个壮丁也是来到了张弘斌的面前,朝着他跪了下来。
后者的情况他是早有预料,也不白费他昨天那么郑重的犒赏这些士卒。自己昨天的那番话自然是没有作假,只是顺势把自己军队的规矩,向白水县的百姓宣传了一番罢了。果然,第二天就有一部分百姓下定了决心来投靠。
至于前者,这倒是出人预料。按照他对文人的了解,这帮家伙大部分都是不把刀子放在脖子上,都不会考虑投降这个问题的腐儒。再则,他也的确不需要腐儒在自己身边唧唧歪歪的,本打算文官体系自己培养,少数招收落第文人便可,没想到昨天的宣传却也给自己吸引了一个文人来投。
可惜,不是什么历史人物的样子。
“可通数算之法?”张弘斌随口一问。
“倒是有过管账的经历……”凌河不想这反贼头子居然会有此一问,不过他的确也学过数算,也帮忙管过账。
“那好,且在麾下当一名账房。日后视表现和能力再酌情提拔!如此,可愿意?”张弘斌再问。
“但求一小吏也可,不敢过多奢求!”凌河给足了姿态,哪怕他心里对给一个没文化的反贼如此谦卑多么的抵触。
“那好,你到辎重营李百户(铁牛)那里报到,没时间给你熟悉环境,第一时间给我投入工作!”张弘斌点点头。
剩下的事情就容易多了,何陵就算非常的不满,但还是过去报到,过程或许会受气,但为了家族着想不得不低头。实际上他也知道,这是一种考校,一个莫名其妙过来投靠的文人,若说没人会怀疑那是假的。至少,何陵不觉得这个年纪不大的反贼头子,会是一个傻子。
队伍开拔,朝着白水县周边进行巡视,这是在宣称主权,同时也是在履行收税的权利。
这伙号称‘救世军’的反军把白水县攻陷的消息,这三天早就传遍了西安府,白水县那么近,这些士绅百姓自然是听说了的。很多村民甚至知道,这伙人的士卒,说不定就出自自己的村子,但是他们不会到处宣扬这件事情,因为暴露了的话,他们这些顺民也必死无疑。
张弘斌声势浩大的带着人马向那些地主收税,地主们本来也有一些家丁兵,但是此刻也不敢有所行动。见农税方面只收一个秋赋,而且他们大部分都是传统地主,不涉及商业,所以倒也爽利的把今年的税交了出去。
收好了税,一行人这才在白水县绕了几圈,然后消失在了所有人的严重。
同一时间,一支反贼占了白水县的消息,不仅传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