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回家吃饭了!”
熊母的声音在清晨的小镇回荡着,这声音持续而稳定,就像招魂一般。Du00.coM
熊辰一路飞奔,不时地翕动着鼻翼,闻着在大街在飘荡的饭菜香味:“二娃家在做酸辣面片,真香!何四妹家今天吃包子,嗯,是咸菜馅的,咦!吴三炮家今天的菜可真丰盛,有鱼有肉,他家一大早就弄得这样,是有客吧……”
路过棺材铺时,蒋步青正撅着个******蹲在地上,一只肥手捏着个馒头,另一只手还在地上玩泥巴。
熊辰放轻脚步奔上去,照着蒋步青的肥屁股就踢上一脚。
“死猴子,就知道偷袭!”蒋步青顺手抓起一块泥土远远地向熊辰扔去,只是准头差太多,连熊辰的衣角都没沾上一点。
熊辰头也不回地道:“吃了饭去后山玩去,敢去不?”
“去就去!”蒋步青拍拍腿上的泥土,不以为然地捡起掉地上的馒头,细心地撕掉沾了土的面皮,继续吃了起来。
熊辰一跑进家门,熊母招魂的声音也终于停了下来,但接下来就是一顿责骂:“这么大了还一天在外面疯,也不做个正经事,我跟你说,今儿你要么带着妹妹,要么跟你哥去做点事,帮帮忙,跟着掌柜的学着写几个字……”
“今天不行,早点又不说。”
“今天怎么就不行了?”
“我今天约了蒋步青去打柴,晚上准给家里背一捆柴禾回来。”这说起谎话,是张嘴就来,刚才可是说玩去,根本就没提打柴的事。
熊辰嘴里说着话,手上也没闲着,端起一碗菜粥喝了起来。
“好,既然约了人,就不能失信于人,那就从明天开始吧。”熊母也是果断之人,当即决定下来。
熊母背着熊月儿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一个圆簸箕,里面盛着几个绿团子正冒着热气,一股诱人的清香迎面扑来。
“啊!有清明粑!”
熊辰睁圆了眼,急忙伸手就去抓。
“急啥,小心烫着,刚出笼的。”熊母把手中的簸箕向上一举,瞪了熊辰一眼。
“是啥馅的?咸菜?有腊肉吗?”
熊母有些内疚地道:“咸菜的,腊肉等你爹回来了再吃。”
“嘿嘿,咸菜也不错的……”
这清明粑是采集清明节后的清明野菜和蒸熟的糯米混在一起制成的,家境较好的可以包上腊肉,平常人家也只是包上咸菜甚至啥也不包。不管怎样做,这清明粑都是清香可口,回味悠长。难怪熊辰一见,就馋得口水直流。
……
一个时辰后,在后山的一处水潭边站着两名少年,正是熊辰和蒋步青二人。
蒋步青捡起一块石子,偏着脑袋向水面扔去,水面上立刻出现一连串的圆圈来:“一、二、三、四,四个,怎么样,今天还是比打水漂?我可是练了好几天的。”
熊辰也从美妙的清明粑中回过神来,手从温热的干粮袋里移开,懒洋洋地把后背腰带上别着一把柴刀摸出来:“打水漂这种无聊的东西你还练习,今天咱们比谁砍的柴多。”
“你耍赖,我可没带柴刀出来。”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熊辰变戏法一般又摸出一把柴刀来,两把柴刀往地上一扔,十分大方地道,“两把柴刀随你选。”
这回蒋步青没了话说,两人选好柴刀马上就开始砍柴。
蒋步青人胖,只能砍潭边的一些小灌木。他平日里也没干过活,一双手那是保养得极为娇嫩,没弄几下,竟被灌木的尖刺弄出一个口子来。不过这小子也倔,愣是没哭喊起来。
熊辰不愧‘猴子’的诨名,麻利地爬上一棵大树,砍起树梢的一些枯枝来,随着手起刀落,一根根的干柴掉落下来。
砍罢一棵树上的枯枝,又爬上另一棵树。
一两个时辰过去之后,眼见着领先太多,熊辰干脆骑在树干上休息起来。摸出包里用芭蕉叶包好的清明粑,犹豫了一下才扔给蒋步青一个。
“我说蒋步青,你砍些湿柴回去怎么烧啊?”
蒋步青满不在乎地道:“我乐意!”
“也是啊,你一天除了吃就是玩,都从来没给家里干过点事,长得像头肥猪似的,你要是背一捆柴回去,你爹还不乐死。”
“死猴子,不准骂我肥猪!”
无意之中,熊辰向水潭瞅了一眼,随即瞪大了眼睛,惊呼起来:“鱼~吁~~~~~~~~~~”
只见那碧潭之中,数十条尺许长的银鱼在水中游弋,这对好久没吃到肉的小男孩来说无疑是非常大的****。
在这树荫下的深潭里,那些鱼从潭边是很难看到,但在这大树之上却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啥?你唤牛呢?你这死猴子臭猴子……”
熊辰眼珠子一转,心道:“果然是笨猪,居然说我在唤牛,等天气再热点,我一个人偷偷来捞鱼,等我拎着几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