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笔尖的手势。
那手指划过的空中竟隐隐有光华流动,仿佛在一张无形的纸上刻出了灵符。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手一下僵直在空中不再动弹。
机灵的男孩眼睛一下睁得滚圆,缩着手在地上比划着莫老头手指的动作,只是怎么也做不到。
就在此时,巨大的黄桷树的阴影后面突然传来两声冷笑。
这两声冷笑同时发出,显然不是同一人所为,在这暖风沉醉,夏虫低吟的夜晚,显得并不是特别突出,以至于没有几个人注意到。
但莫老头却显然听到了,呆了片刻才缓过神来,本来红润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异常。只见他讪笑两声,右手一翻,一把接过旁边‘大鼻涕’手中的茶壶,泯了一口茶,望了一圈身旁围会的孩子,深深地望了小男孩一眼,把茶壶递到男孩手中才直起身来,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板起脸色,正色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今天晚上讲得可不多啊,孩子们急得直嚷嚷,‘讲不清’和‘大鼻涕’更是一人抱住莫老头的一条大腿不放。
莫老头伸出干瘦的手在两个孩子的头上揉了揉,轻叹道:“爷爷今天有些累了,下次再讲吧,大家都回去歇着吧。”
这群孩子再三央求无果后,一个个失望地叹着气,三三两两各自散去。
眼见着这些孩子都走远了,莫老头才叹了一口气,挑了担子向镇外走去,每走几步还剧烈地咳嗽几声,佝偻着的身子仿佛要触到地面一般,显得无比的萧索寂寞。
眼见着莫老头越走越远,从黄桷树的阴影后面走出两个人来。
一个仙风道骨,犹如画中神仙一般的老者,穿一件浅灰色道袍,一手抚着颌下几缕灰白的胡须,一手持一柄拂尘。
另一个却是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一头乌发盘了个云髻,用一根碧绿的玉簪绾住。穿一件藕色绸裙,上面绣满大朵的粉色芙蓉。腰间悬着翠绿美玉,走起路来,叮当作响。手持一把团扇,上面绣着几支荷花。美则美矣,只是这身打扮对于她的年纪来说好象稍显粉艳了一些。
只见那老道望着小镇旁的一块残缺的石匾,轻声念道:“长龙镇,藏龙镇,呵呵,这个名字好,看来师兄真的把自己当成一条龙了!”他嘴里念着好,嘴角却讥诮地向上弯起。
那中年美妇却用那把团扇遮住半边脸,露出一双秋水般的眼眸,盯住莫老头渐渐远去的身影,半晌才幽幽地道:“看来师兄是真的老了。”
老道冷笑道:“真没想到师兄会变得这副模样,还是师妹的引魂香厉害,如果不是让他露那一手,我还真不敢认,想当年……”
听到这里,中年美妇一双温柔似水的眼神渐渐变得冰冷,一口打断老道的话,“人老了真是话多,说这些闲话做什么?做正事要紧。”说完,纤纤玉掌一翻,一个红色的小瓷瓶消失不见,空中的甜香气味也淡了许多。
老道有些讪讪地住了口,只见红光一闪,老道献宝似地从怀里取出一个小鼎,“师妹不必担心,刚才观那老贼模样,这些年应该是沉迷凡尘,早已疏于修炼,他最精通的斩灵符也早已不复当年的威力,量那老贼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待我们擒下此贼,再用上此物……”
这个小鼎通体赤红,鼎腹四周各刻着一只眼睛,仿佛是活物一般,让人看上一眼都有些眩晕的感觉。
中年美妇心不在焉地瞅了一眼他手中之物,随即神色大变,又惊又喜地说道:“你!你!你!你竟然把搜魂鼎带了出来,这可是本门的重宝,你怎么说动罗长老的?”
一见美妇高兴,老道得意地轻笑起来,只见他小心地把小鼎收回怀里:“师妹,这可是我花了大力气的……”
美妇见他又要大肆吹嘘,不由得心中一阵厌烦,脸色一沉道,“有了搜魂鼎固然不错,要找出那物非要用上此宝不可。不过莫师兄当年可是研习过阵法,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当心着了他的道,又让他逃走,这次若再让他逃走,以后可更难找到他了。”说完,也不理会老道,径直向莫老头的方向跟去。
老道也慌忙跟了上来。
二人也不见脚下有何动作,身形竟向前移了数米,仿佛鬼魅一般,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跟在莫老头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