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往长安的路上,行着一队人。www.DU00.COm队列里有马车,有骑大马的,还有从车上跳下,步行的。马车行得很慢,几个骑着大马的,时不时的向前,走队前领头,又时不时的跑到最后,在队后打尾。他们往京城方向,象是没有具体的行期。把行路的劳顿化作轻松。又象是一路走一路思念,更象是割舍一段情。王临代替死去哥哥王获走在队伍的前面,哥哥死了之后,他挑起了家里的大梁。后面跟着王新,也就是王莽哥哥的儿子,两人随母亲兴致,决定走还是歇。年轻人陪着家人,把浮燥的脾性一路程走一路改。用谈心打发路途上的无聊。两年轻人听说父亲做上了安汉公,自豪与骄傲伴着一路行。二人都说,王门出了个伟大的神人。一个说“是一个动天扭地的神人,永远值得我俩学习。”
王燕高兴如飞来飞去的麻雀。京城里好,京城里有庙宇,有千帆过的渭河,有蚂蚁一样的搬运苦工,有外星人,有马戏,有人妖,有大乐园,有大腰鼓。南阳有么东西?有大风,有大雨,有土匪,有官史逼租,有恶狗不认人,有偷盗。好歹我家有大司马的光环罩着。匪们,盗们,多多少少有点怯畏。不仅有大司马光环这层保护,还有本郡府令额外地保护。府令孔休是父亲的得意门生,保护王莽家是他自行履行起的义务。虽然多了这层保护,但是,偷盗报复的事还是不能完全堵绝。他们明的不敢,暗地里报复。隔三差五的来一次,把人吓得要死。
嫂娘对母亲说“婆婆,换地方好,换换气。南阳那地方屋陷凶杀,你不觉着凶气直逼着你吗?”婆婆说“你以为长安城就没有了凶气了,长安的凶气更加甚。我向往王家寨的日子。那地方民风纯朴。那里象南阳人,野着象狼。”
嫂娘见宜夫人一路不吱声。过来找话“王获的死是自找的。他不死,你心里也不安。一个杀人犯整天在你身边转悠,你不怕吗?你不怕,我还怕着呢!妹子,高兴点,搬家了,一切都过去了。到了长安就好了,时间会使你忘记一切。再说了,杀神王获死了之后,喜事就接连不断地上门了。”
“什么喜事?”
“王莽封安汉公了。”
“安慰大汉的公公?他杀了王获,朝廷就来安慰了”
嫂娘说“妹子,怎么叫杀呢。他也不是在外遭人家绑了之后死。他是死在官府。是死于律令上。是律令叫他死的。再说了,他手头上有命案,用命换命,公平得很。”
宜夫人说“我有悔啊,当初生下他的时候,巫师叫我把门头上藏把刀。巫师卜他出生那天撞上了双杀日。门头藏刀可避凶神附身。我准备拿刀的时候,大伯王凤上门来了。他说是上祖庙后头的大青山修娘娘庙。我出门同王凤招呼,一时就把事给忘了。”
嫂娘说“藏了刀凶神就不附身了?我看藏千把万把刀,还是避不了。王获那个点火就着的脾气,谁见了谁怕,迟早要出点事。不在今天就在明天。不在这事,就在别的事上。脾气大小是各人生来的。王获杀人是爆发脾气后的冲动,是气极之下失手,不是畜意已久的谋杀。他本意是想用被单捆小姑娘的手,偏那姑娘力气大,捆不住。博斗之中,谁也弄不清是么回事了,被子是怎样蒙住了姑娘的头。又是怎样的闷着吐不出气直到她死,王获事后乍想也想不起来了。这事不能怪神附身,也不能怪自已疏忽。”
宜夫人说“不怪神就只能怪老砍头的。是他逼着获儿上南阳。上了南阳才认识死鬼。不上南阳,不认识那鬼,也就出不了事。”
嫂娘说“怎么怪到王莽头上了,也不是他的错。大司马为了家的兴旺,想后继有人,寄大希望于王获,让他守住家业,守住根本。王获承了父亲的志了,把家搞得火热。不能怪他。”
“不是怪他?怪谁?”
“怪孔休,是孔休主事。是孔休把获儿送上砍头台的。”
“不能怪孔休。孔休听他的话,唯王莽话是从。杀死王获的就是他老子。是老子带着儿子上京城的。是他骗我说‘上京城由姑姑和皇上裁决’,还是他的口信,‘叫我在家里接儿子的尸首’,还是他的口信‘叫我把儿子埋到刚买来的土地上’,从头到尾都是他指着我做,操纵着王获的生死,一步步地把儿子送上砍头台。儿子头掉了,他以此安慰大汉,大汉也回报安慰,赐了个‘安汉公’金帽子。我敢诅咒,他明天就要死在那帽子下。他得到安慰,我只有自已安慰自已”嫂娘说“不能说只是自已安慰自已,他把大司马的权撑起来,掌握在手里等于是握着护身的剑。保护了全家。想当年,我们全家人下乡是怎样的情景。一路上马不停蹄,见村庄躲,见无人地方又怕土匪,怕为非作歹的人。现在的光景根本不同于以前。没有到驿站,就有人来接了,他们是荷刀扛茅来接你们。送的人不交到接下手,他们上不敢离开半步”
“世人眼光浅,见利忘了义。这与大司马有关联吗?”
“当然有关联,”
“我看大司马不能保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