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吴州城与吴昊一别,转眼,几个月便过去了。Du00.coM邹玉洁的心情从初时的纷乱归于平静,渐渐,一种无尽的喜悦,悄悄的从她柔弱的心头,像一株萌芽,漫漫生长开来,一种无边无际的幸福感,便溢遍全身,因为,她腹里的感觉愈来愈强烈起来,揣着这个希望,邹玉洁整个人显得蓬勃开来,她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学校。
终究,随着时日的流逝,这个满怀希望的秘密,逐渐从邹玉洁隆起的腹部显露出来。从最初村民质疑的眼神,到邹玉洁无畏的坦然面对,她也曾经历了一段长时间的痛苦,但当她想起这是吴昊的骨肉时,那所有的乡俗民约的顾虑,顿时便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正因为此,那熊熊的希望之火,在她内心,才会燃烧得更更灿烂夺目。邹玉洁一下子变得坚强起来,那圣洁如朝露的甜蜜便也失而复回。
“玉娃,你现在身子重了,可要时时事事当心呀。”奶奶每在邹玉洁出出门之前,总会小心地嘱咐道。
“奶奶,你放心,我会注意的。”这时,邹玉洁的声音会变得更加温婉,轻如丝纱的言语,总能润湿老人干枯的眼眶。
这年春天,邹玉洁不再掩饰的腹部,早已隆隆突。下午授完课,渐近黄昏,她捂着肚子,蹒跚回到家中,吃罢晚饭,便一身倦怠偎上床去。待到子夜时分,只觉腹内一阵绞痛,情知将要临盆,便张嘴对着侧房,大声呼叫起来。
眼瞎耳聪的奶奶乍一闻声,不禁心内一动,她掐指细算了时日,知道邹玉洁即将分娩,便和衣起得床来,一路跌跌撞撞地奔出门外。摸索着来到邻里老张家,唤过睡眼朦胧的张嫂,急声说明情况,那张嫂赶紧回屋。披了外衣,从床上拉起张老大便夺门而去,一股烟地朝村卫生室跑去。
正在急促奔突间,刚行至村口,张嫂突然惊闻一声犬吠,张大眼睛向前一望,顿时惊人得呆住。待她拽紧张老大收住脚步,借着手电的亮光,一条黄色大狗正昂着横道而立,张嫂一见。瞬时三魂便去了六魄,惊悚万状的尖叫一声,偎住张老大粗壮的身躯,再不敢有半点声张。张家老大镇定了一下情绪,推开张嫂。麻着胆子近前一看,那黄狗正虎视眈眈瞪眼逼视着他们。
俗言道:好狗不挡道。如今这狗见人不避,生生挡在道中,张家老大情知这狗必非善类。然事情紧迫,这会哪顾忌得许多?张老大壮起气魄,再管不了凶险,迎上前去。对那恶犬大声斥喝一声。焉知那狗却仍是怒目圆睁,竟置若罔闻,丝毫无退避之意。
无奈,张老大扶住张嫂,躲身让向左边,欲避道而走。不想那狗见二个左移。亦向左驱步过来,端端挡住去路。两人一见,再转向右边,那狗亦驱步向右,又生生阻住二人。如是有三。人狗僵持不下。
张嫂见久持不下,一时情急,哀声对自家男人道:“这是谁家的恶狗,这么晚还跑出来撒野,再这样拖下去,我怕玉洁会弄出事来。老大,活人岂能让尿给憋死了!不如这样,你我分头两边闯去,看这畜牲奈何得过来,我们谁先过去,谁就快去报信,你说要得不?”
张老大一听,嘴里吆喝一声:“要得!”说完,两人松手分得开去,一左一右,张开胆子,再顾不得许多,闷着头,各自向前一阵猛冲。
那狗一见“汪”地一声,扑向跑在前面的张老大,一口咬住他的裤腿,死死拽住,那张嫂心里一慌,想到危急中的邹玉洁,狠了狠心,丢下自家汉子,乘隙狂奔而去。
张老大正在惊赫间,身体被那孽障牵住,知道自家婆娘已去得远了,遂俯身下去,一把按住狗头,恨恨地待要举拳,不想那黄狗并无伤人之意,见张嫂夺路而走,竟兀自张口松开,用力一扭头,挣脱张老大,云烟般溜进道旁田垅,无声遁去。
惊魄乍定,张老大心里感到甚是奇异,环顾一阵四周,再不作细想,赶紧向村里跑去。
没行多远,在路上遇见扑风而来的两人,两路汇作一处,便急急向家里奔来。待入到邹玉洁房中,村医近身一看,那婴儿早探出头来。“亏得来得及时!”村医嘴里一声庆幸,放下药箱,匆匆张落起来。
正在忙碌间,村里村外瞬时间传来阵阵走兽的嚎叫,声音连绵不断,高低起伏,让人听得毛骨悚然。不一会,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叫,那围拢过来的群兽,似乎受到一种感应,刹时一哄而散,整个村落复归于一片安详静谧之中。
“恭喜,是个男孩。”那接生的妇女抱着那刚出生的婴儿,高兴地对疲惫不堪的邹玉洁祝贺道,待近到眼前,邹玉洁拨开襁褓一看,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奶奶一听,进得房内,颤拌着双手,伸过手来,摸了摸怀抱中的婴儿,笑着说:“太好了,太好了,我家添丁了。”
这时,旷野中顷刻间鸟鸣蛙叫,月朗星稀。望着身边的婴儿,一股生活的热望自邹玉洁心中袅袅升起。
待到月子一过,邹玉洁更加忙碌起来。每隔数天,她总会抽出时间,一脸幸福地望着自己的孩子,给远在吴州的吴昊写上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