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君即离,脸上有淡淡的责备,眼中是一如既往的深情。
顾不得自己的伤,顾不得燃木,更想不起沈亦风,君即离伸手想要抓住野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就那么穿透过去。慌乱的看着野山越来越淡的身影,君即离心里陡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看到君即离慌乱无助的样子,野山遗老叹了口气。“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感觉到自己支撑不了多久了,对君即离笑了笑。“对不起,不能再陪着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野山!”眼睁睁的看着野山遗老的身影如镜子一般碎裂开来,化成无数的光点,倏地消散在空中,君即离伸出手却什么都没能抓住。眼泪无声的流淌下来,君即离眼里一片死寂。“……谁让你自作主张的,谁准你就这么消散的!我不准,我不准,你听到没有!你给我回来,回来啊混蛋……。”
“咣当!”
没有了野山遗老,蓝色的长枪掉落下来,正好掉在君即离眼前。看到地上没了主人的长枪,君即离怔怔的看着它,仿佛从没见过一样。大道说找不到野山,却原来野山一直都在自己身边。君即离忍不住怨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从没发现野山的魂魄就在他生前用过的龙战之伤里。合体境修士的雷咒,根本不是普通人魂魄能挡得住的,可是野山却傻乎乎的冲了出来……。
“……野山,你这傻子,当初陪着我送死,现在又为了我魂飞魄散……。我早说过,我不值得,你为什么这么傻?”
此时燃木才知道,方才那虚影根本不是枪灵,而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残存魂魄,顿时恼怒不已。
蚩灵、画影和不二猴都已经冲了出来,正好及时帮君即离挡下燃木的攻击,可是他们三个也只能说是抵挡。
“阿离,你给我醒醒!”偷空看了君即离一眼,发现对方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蚩灵又是气又是心疼。大道说过野山的魂魄不见了,可没想到竟是寄宿在龙战之伤里面。眼睁睁看着野山魂飞魄散,他知道现在的君即离有多痛苦,可现在不是痛苦的时候!“野山是为了救你才会这么做的,别忘了他一直都想让你活下去!”
画影本来就有伤,即使跟蚩灵、不二猴联手也很吃力。“道长,野山不会想看到你这个样子的!”
此时秦羽也终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冲出来换下画影。
镇山河内,顾子方看着君即离悲痛的样子,看着他的眼泪无休止的掉在那长枪上,原本想要踏出去的脚始终抬不起来。他突然有一种感觉,那个已经魂飞魄散的叫做野山的人,将会成为自己最大的阻碍,哪怕对方已经彻底消亡。
吕洞宾已经没法再念经了,看着自己的徒孙沉浸在悲痛绝望之中,老头子叹了口气。正要过去,却看见他家徒孙突然抬起了头,一双眼睛被血红所占据。悚然一惊,吕洞宾以拂尘为剑,放出镇山河的同时扭头冲蚩灵他们大喊。“都退回来,快!”
虽然不知道吕洞宾为什么这么喊,但蚩灵他们都没迟疑,飞快的退回了镇山河的范围。他们刚进入镇山河的范围,就感觉到外面出现了一股毁天灭地般的狂暴气息。
染上了血红的眼睛看向燃木,君即离周身的狂暴气息充满了压迫感,脸上无悲无喜。
这是……?一瞬间,燃木竟觉得那双眼睛让自己的神魂都在战栗,情不自禁的退后了几步。
坐忘无我的蓝色光芒染上了丝丝血红,君即离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不,准确的说,他现在是不再用理智约束自己。
“小离他……怎么了?”感觉到君即离整个人的气息都变了,那种暴虐的、残酷的、仿佛恶魔一样的感觉让顾子方心里直打鼓。
“心魔入体。”沉着脸看着君即离冲向沈亦风,吕洞宾即使身在双重镇山河之中也能感觉到那股毁天灭地的气势。“谁都不许出去,小离现在没有理智可言。”
顾子方听过心魔的事情,可亲眼看到还是第一次,尤其还是君即离。“……小离怎么可能会没有理智?”本能的不想相信,顾子方的记忆里从未见过君即离不理智的样子。
“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原来一直都在自己身边,可重逢带来的却是永别。”蚩灵的心情很沉重,他想象不出君即离现在究竟有多痛。“……还不如不要重逢。”
“我去把龙战之伤拿回来吧。”看着地上的长枪,青崖小声的提议。
“别去。”拉住青崖,不二猴叹了口气。“道长已经没有理智了,只剩下本能。这个时候你要是敢靠近龙战之伤,说不好他会把你当成敌人。”
看了看被君即离压着打的沈亦风,又看燃木冲过去解围,岳悠满心的疑惑和担忧。“君师弟这样子……,心魔入体最是危险不过,谁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醒过来。可现在……纵然沈亦风不是君师弟的对手,可沈亦风和燃木联手的话君师弟如何能讨到好处?他刚才可是被一剑贯穿了胸膛!”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阿离如今这个状态,再来一个燃木也没用。至于那伤,十个云梦也不可能伤到阿离的心脉。”瞅了瞅距离,蚩灵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