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方。眨了眨眼,君即离勾起一抹浅笑,不带讽刺也不带怨憎。“老人家观察了这么长时间,可有什么结论了?”
老人家?对于这个称呼,器灵一时有些接受不能,虽然他的确已经存在了很久很久。“坚韧,隐忍,善于蛰伏和伪装,没有功利心。”顿了顿,器灵饱含深意的总结。“早已不是个孩子。”
“呵。”轻笑了一声,君即离对自己得到的评价还算满意,虽然对方显然是有所保留。“老人家何必藏着掖着,眼下这个屋子里并没有不相干的人。”似是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顾子方,语气忽然就变得玩味。“冷酷且不近人情,手底下不知造了多少杀业,实在不是个好人。”
“小离!”突然出声,顾子方不满的瞪着君即离。“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谁说你不是好人了?明明就很温柔的。不光是我,就连刚认识你的小梦都是这么认为的。”
“小子,你太天真了。”原本守在君即离身边安静的当背景板的蚩灵忍不住开口,眼里满是嘲讽和怜悯。“我敢说如果不是考虑到你可能不会接受,恐怕你家器灵早就不准你跟我们来往了。当然,如果你不是一直这么很傻很天真,现在我们就不会跟你废这些话,而是会直接动手让你到下辈子都会记得别靠近我们。”
大概是被蚩灵的直白震惊了,顾子方呆呆的看了看蚩灵,又呆呆的看向君即离——没有从他们眼里找到半点玩笑的痕迹。他听错了吗?还是,一直以来他都没有真的认识过君即离和蚩灵?为什么?难道五年的相处他们一点真心都没有吗?为什么可以这么冷漠的说要杀了自己?
“顾子方,你根本就不了解修真界,也根本不明白自己要走的是一条什么样的路。”顾子方茫然无措的样子实在碍眼,君即离忍不住叹了口气。“如果你始终都是这么个性子,就算你这法宝可以改天换命,我也很怀疑你还能活多久。就如蚩灵所说,如果不是知道你没有恶意,甚至在我身上留下印记的事情你根本就不知情,哪怕是重伤之躯我也照样有很多种方法杀了你永绝后患。”
怔怔的望着君即离,顾子方觉得心里很疼,他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尽管最初他接近君即离的目的或许不那么单纯,可五年来他是真的用了心的,也是认真的把对方看作了朋友、兄弟,然而现在他才知道对方或许一直都没打算回应。甚至,他觉得自己在对方眼中或许就只是个笑话。
“现实总是如此残酷,半点不由人。即便你拥有绝佳的资质,拥有足够强悍的法宝,也一样要摸爬滚打一步一步往前走。修仙绝非坦途,顾子方,不要理所当然的认为你可以轻易得到一切,也别傻了吧唧的认为没有人会伤害你。烟霞观里只有老头子和诸位同门对你没有恶意,赤峰和紫峰却已经有了隐患。”也许是羡慕顾子方可以这么单纯的活,也许是缅怀自己曾经很傻很天真的过去,君即离没来由的生了告诫的心思。另外,他不打算再继续观察了,这次的危机让他不敢再浪费时间。
“四师兄曾经说过,天海宫宫主有个亲传弟子,资质和你我相同,上一次五派盛会力压群雄大放异彩。老头子为此气不顺了很久,也正是因为憋了一口气故而对你我寄予厚望。下一次五派盛会,你和那个人必然会有一番争斗,那已经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你所能做的不过是全力以赴夺得头筹。”感觉自己说的已经够多了,君即离皱起眉,果然伤得太重了么?
“行了,你现在还是伤员,操那些不相干的心做什么。”见君即离皱眉,蚩灵知道对方是疲惫了。“小子,阿离该休息了,别妨碍他。以后长点儿记□□,离我们远点儿。”又看向器灵,眼里出现一丝狠厉。“至于你,为了你家不省心的小子着想,有些事情就该永远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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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道观不远的地方,顾子方没精打采的坐在草地上,手里把玩着原本要给君即离的玉简,脑子里一片混乱。
最初他是愤怒的,因为觉得自己的真心实意被伤害了。可是愤怒来得快去得也快,因为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十五岁少年。如果说君即离一开始那些冷酷无情的话让他受伤,那么后来那些告诫的话却抚平了他的愤怒和感伤。即使嘴里说着要杀了自己,可也还是担忧着自己的。顾子方从来不知道在君即离眼中自己就是个很傻很天真的形象,也从来不知道他自己不曾意识到的问题全都被君即离看在眼里。
而现在,顾子方也意识到了很多过去从不曾注意到的问题。比如,君即离背地里从不会管柳长青叫师父,一直都是老头子老头子的叫。比如,君即离愿意亲近的从始至终都只有四师兄一个人,其他的人包括师父在内都是客气得好似陌生人。比如,哪怕君即离一贯表现的不在意或者不耐烦,可是却从没对自己动过手,顶多也就是骂几句讽刺几句。而这种待遇只有自己才有,雁虞还曾说过君即离只在自己面前才会有那么真实的情绪和反应。
小离其实并没有真的把自己当笑话看,因为他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真实的,至少没有隐瞒的部分都是真实的。而且,他丝毫没有对无极塔和器灵的存在表示疑问或者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