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李诗相信我之后,流止也已经被放出。www.DU00.COm只是他的伤太重太重,已经不可能在宫中保护我,而且,我的身份已表露,也无需所谓的保护,因此,作为伤者的他,一直由我照顾。
将药端到他疗伤的房内之时,流止已经起来,拿着剑挥舞,却因伤而累得气喘吁吁。
我将药放下,低声呵斥:“不是说伤还未痊愈,不能随意下床吗!”
他上前急急抓过我的手,“小岚,你脸上的伤……”
我拿开他的手,“我脸上的伤怎样都是小事,你若不养好自个儿身上的伤,何谈在今后的日子保护我。”
“现在我就带你离开!”
这个天真的男子,真是和息止一样暗使的身份吗?怎么如此管不住自己的情绪。
“流止,你听我说,李诗暂时不会杀我,也不会杀你,凭你的能耐,待伤好之后便轻易能混出宫中,然后将如今的情形如一向殿下禀告,这样若是李诗再想取我性命,你们还能采取行动。”
“小岚,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我也急了,“什么叫丢下我一个人!你是要去想办法拯救我,而不是要浪费我给你制造的机会,如今李诗不杀你,是因为我。不杀我,是因为我可利用!谁懂她会何时反悔。”
这个流止脑袋瓜子就不能放灵光些,虽晓得他是为我担心,可也得分清缓重。
“小岚。”他终于冷静下来。
“恩?”他这个眼神,欲语又休,我懂是有话说又在犹豫不决。给他一个招牌的拍拍手臂动作,“有话就说。”
“殿下……殿下并不在皇城……”
不在皇城?脑袋轰鸣一声,回音犹荡。韩真璟竟然不在皇城,而我却直到如今才晓得。
忽然有一种我在独自扮演小丑角色的凄凉感,想笑,却笑不出口。
我看着垂头的流止,心灰意冷地询问,“什么时候离开的,去哪了?”
“在你进宫前两日便离开皇城,听常小姐说是赶往将军那处。”
前两日?可小瓜却说除夕前一个夜里他曾经来过,这又是为何?那两日他去做了什么?之后又匆匆离开?无论他去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他丢下我不管的事实。
很好啊,韩真璟,你走得可真是潇洒,将我晾在宫中自生自灭,若不是有流止陪伴,我还真是孤苦伶仃。
也是,我原本就孤身一人,秦府早已灭了。
“常小姐有说过他何时会回来么?”不知为何却觉得这事常子衿或许会懂。
流止摇头,“不知道。因此我出去也传达不了消息。”
竟然连常子衿也不懂。我稳了稳情绪,指着桌上黑色药汁的碗道:“流止,将我煮的这碗药喝完。”
“你要去哪?”
“今日韩真骞会来华清宫,我已想出对策,同李诗商量好,今日便给沈耳当头一棒。你不可乱跑,这里是在华清宫,还有李诗保着,若是让其他人发现,会相当危险。”边说着便准备出门。
“小岚。”他将我拉住,手有些颤抖,生怕我还会再出什么状况。
我依旧拍拍他的手臂,用认真地口吻劝道:“流止,你什么都别说,听我的,否则我真会死的。”
与我对视片刻,他终于松手,落寞地转身,拿过我亲手熬的药,一口喝完。
“我会尽快养好伤。”
后花园中,春风又度,株株挺拔俊秀的花树随风动而花摇,千朵万朵甚是清丽。
李诗与韩真骞走在前头,她步子轻缓,拖着长长迤逦的裙摆,与身旁的韩真骞,乍看之下,有种郎才女貌的般配。
“爱妃今日竟主动邀约朕出来,朕深感欣慰啊。”
韩真骞并不老,从他那英朗的面相看,约莫也就三十岁,剑眉直插入鬓,脸型犹如被刀削一般的硬朗。脸上固有的一阵风霜,应该是在未当王之前,作为文真帝底下带兵打仗最厉害的儿子,经常身赴战场留下来的。
他们在前方小池边一个石凳子上坐下,池内锦鲤游玩,好不乐趣横生。
我适时上前,将手中的鱼饵恭敬地拿给李诗。
韩真骞看我一眼,曾经深邃的眼,如今恹恹然无光泽,刀削的脸有一刹那分神,在我退下后,他的视线也没离开。
李诗将手中的鱼饵一点点丢到池中,“陛下近日琐事烦身,听公公说已几个晚上没睡好觉,臣妾担心陛下的身子,因此想让陛下散散心放松自个儿,臣妾还命人做了些安神补身之药。”
“爱妃有此心意便是对朕最大的调养。”
“皇上可是有何事困扰,不放说与给臣妾听听。”
韩真骞收回视线,揉了揉太阳穴,眉头紧锁,“这事有些棘手……”
“莫不是沈大人之事?”
韩真骞略微吃惊,“爱妃如何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