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风郊外。读零零小说草棚房下,农归百姓三三两两,大口喝着酒水,谈论家里婆娘。
“姑娘找在下所为何事?”正独饮畅快淋漓中,一道动听的声音撩拨入耳。
我抬首,谪仙公子莞尔一笑,如玉生花。今日依旧是不染风尘的白衣,独立于浊世间。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世上若是能把白衣穿成仙人模样的,怕只有他了。
“请坐。”我手摊往旁边空着的座位,盛情邀请这位自来之客入座。
他翩然落座,将手中折扇放于桌上。我替他斟酒,“小女子与公子的确有缘。”
那时在洞香楼邂逅,他邀请我,我未能赴邀。如今,角色调换,换作我主动邀请他。
人生有时就是有趣,你保不准下一刻还会发生什么。
他接过我递过去的酒杯,始终保持着一个不淡不咸的笑。
“我与姑娘之缘起于洞香楼,即将结于此。”
我不以为然地笑笑,“何出此言?”
“姑娘特意引在下来无非是为那刺客的毒伤拿解药,在下不给,那缘分自然结束于此。”
“你又怎知你必定不会把解药给我?”我问得轻松自然。
“姑娘认为我会把解药给你?”
我摇头,“想与不想,自然是由公子自己决定,你若不给,那肯定不会给。”
“那姑娘所言何意?”
“我的意思就是你不想也得给。”
茅草屋后的草垛动了动,一只硕大的老鼠钻出一个脑袋,见着桌边的我们,又钻回去。
公厘夏修长的手指绕在酒杯上,点了点,“姑娘真是好胆识,在下行走江湖多年,却从未碰到有人敢如此跟在下说话。”
我也乐意的接受他的褒扬:“如果我告诉你,你如今杀了我家主人,是大不仁,公子是否还要继续?”
他轻笑,没打断,似是容我继续。
“涉水山的道义之说重在仁,公子如今的做法却是大不仁。”
“姑娘觉得我要杀一个手刃无数条无辜性命的罪犯是不仁。”
我摇头,“不是不仁,是大不仁。你杀他是仁,于死者,于道德,于人性上来说,都是仁。但于江山,于百姓却是大不仁。”
“你家公子又如何大仁,在下愿闻其详。”
我伸出除大拇指以外的四根手指,弯下食指道,“其一,以卑贱自己的名声为代价加快腐败王朝的瓦解。”
弯下中指,“其二,给昏君沉重打击,将对百姓的迫害一心致力于抓捕朝廷重犯。”
弯下无名指,“其三,给朝廷之上所有腐心的官员一个警告。”
最后,小指头也弯下,“其四,只有他能给南国新的希望,他是皇室继承人。”
他只淡淡说道:“有罪者都有为自己解脱的理由。”
“你道他罪恶滔天,若他站在皇上的位置,同样会解决掉这些阻碍他发展前进道路的人,只不过,那时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如今没有。你们所谓的道义,不过是屈服于这个国家,屈服于君主之下的迂腐。”
他挑眉,“你是要挑战一国的权威。”
“权威,恒武帝何来的权威。我家公子没错,反而恒武帝这掌管南国天下的君王大错特错,他坐拥万里江山却置万里江山内的百姓于不顾,贪图享乐,纵容官员压榨百姓,搜刮民脂,造成多少人家在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流离失所,造成这个国家岌岌可危,随时成为别人分割的肥肉。”
公厘夏的脾气真好,被我反驳那么多仍旧笑容清淡,“姑娘不是为你家公子脱罪?”
“非也。他一定会夺下这江山,倘若先前他没杀掉那些人,在他登上宝座以后,他照样大呼着铲除贪官污吏,为民除害,你们乐了吧?被赤裸裸的糖衣外表给蒙得乐在其中,其实他心存私心报仇你们又能如何,说白了,你们所谓的道义也不过是欺善怕恶。”
一般人被我这么说铁定脸色发青,跟我急了,可公厘夏果然是超脱淡定,令我佩服。
我伸指朝茅草屋远处崎岖泥路的方向指去,那里很多是辛苦耕作回来的农民,他们的衣衫褴褛,瘦骨嶙峋。
“种自家的粮,却养不活自家口。可悲。”公厘夏掉头看去,我接着道,“恒武帝替妃治病可以砸出十万白银,我不懂这里物价如何,每年因为饿死的百姓我没调查过,可想必也不少,若是把那些钱放在这穷乡僻壤的临风县,能养活的人口数量也不亚于被他杀死的那些人的数量。其实你们就只是拘泥于有的没的君阶级权力使用权。”
我的确是在胡扯,而且赤裸裸胡扯,但古代时候并没有人人平等之说,也还没彻底贯彻法治政策,天子犯法,尚且不用与庶民同罪。这的确是个很好见缝插针的切入点。
像这种行走江湖的,打打杀杀都没个约束呢,只知道这人是个恶人,死有余辜,用我们如今的法律,无论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