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靠近,十几个黑衣人飞身下马,二话不说直接向我们跑来,明晃晃的剑身照亮了这飘着雪的黑夜,其中一束光闪到了我的眼,我撇开脸的一瞬间,已经有一个人闪到我身边,一把剑柄飞过来,弹开朝我劈过来的剑,我退了两步,铁皮冰箱已经飞身跃过来,拉过我,挡在身后,单手挡着那黑衣人的攻击
“大哥!”贾馨怡见状要过来,却已经被另外几个拦住去路。Du00.coM
我捡起脚边一具尸体的剑,死死拿在手中,跟铁皮冰箱说道:“我会尽量护着自己。”
那还存活的十几个士兵也因为来了支援一并冲杀上前,场面一时混乱,到处是兵戈声,谁对着谁,一时分辨不清。
“小姐!”忽然一声尖叫,打破了这氛围,铁皮冰箱闻声,剑快速刺入了身前一个黑衣人胸口处,拉着我的手一转,朝贾馨怡那边看去,李管家已经站在贾馨怡身后,胸口处还有一把剑,嘴里正大口大口喷着血。
“铛。”李管家手中的剑从那双逐渐松软的手上松开。
“李管家!”贾馨怡大声嘶喊,咬着嘴唇一剑砍向李管家身前的那黑衣人,抬腿狠狠把已经受伤的黑衣人踢开,马上又扶起瘫软下去的李管家那颤抖的干瘦身子。
“小心身后……”李管家吐着鲜血抬手,还不忘记小姐的安危,指着贾馨怡身后又飞过来的黑衣人,甄无缺已不知何时冲过来,出剑挡住那来势汹涌的一剑。
铁皮冰箱拉着我冲了过去,几人顿时将贾馨怡围在中间,贾馨怡俏丽的脸上已经布满泪水,嘴唇因憋着不哭出声而扭曲的动着,“李管家。”
李管家缓缓动着嘴唇,“小姐,”又抬头看着铁皮冰箱,“公子,不能死……”头一歪,闭上了眼。
“李管家,起来,我们一起杀出去!”贾馨怡使劲晃着李管家的身子,李管家却没有再说上一句话,她终于放弃了挣扎,放下李管家的尸身,拿着剑站起来,抬起下巴擦干泪水,“大哥,我们不会再重蹈十年前的覆辙,对吧。”
“恩。”
兴许只是铁皮冰箱这一个简单的恩字,让她感到安心,她握着剑的手抓得更加紧,几乎要把那剑柄给掐断才甘愿。
风呼啸着刮来,她脸上的泪痕一下干了。
黑衣人并没有给我们空闲的机会,如同冰冷的机器惊醒绞杀,只有将我们杀得一个不剩,才会收回满身的杀气。
贾馨怡杀红了眼,身上是斑斑血迹,然而这些黑衣人如同不死修罗一般,无论受了多重的伤,依旧不死,只有那致命的一剑才能将他们彻底置于死地。
这些人,是拼了命的杀手。
铁皮冰箱的武功极高,这点我从不怀疑,此刻却还是有些力不从心,而这大部分也许因为我的拖累。他的发上,衣上,尽是血腥,眼里的深潭幽深一望不到底。
“嘶~”一声马蹄,一匹马发狂似的冲过来。
贾馨怡凑过来,替我挡下周围的攻击,声音暗哑:“呆子,你没事吧。”
我发麻地摇头。
似是觉得这情况不妙,铁皮冰箱将贾馨怡推给甄无缺道:“无缺,带着馨怡走!到皇城后,先不要进城门,我已写信告知他们在城门外候着。”
甄无缺紧搂着贾馨怡,往我身上瞅了一眼,果断地跳上一匹马上,甩着缰绳快马加鞭而去,贾馨怡却在甄无缺的怀里不住挣扎,呐喊:“甄无缺,放开我,大哥还在,秦呆子还在!”
说句实话,我很感动于贾馨怡的惦记牵挂。在这生死存亡的节骨眼上,她始终记得大哥那是理所当然,还记得我的安危,那是一种对珍惜之人的在乎。
甄无缺一手拽紧她,一手用力挥着缰绳,不作理会。
铁皮冰箱拉着我,一手持剑砍杀着要前去追赶甄无缺的敌人,感觉到他应付敌人有些棘手。
他一边杀敌一边问我:“还有力气吗?”
一个敌人挥舞着剑向我挥剑,铁皮冰箱一个转身反手刺到了敌人的胸腔内,我趁着这空当点头:“有。”
“你跑。”他只是这么说。
我明白他的意思,多我一个无益,少我一个他还能杀得酣快。
我不想死。他看我,墨瞳里涌现一阵释然,为何他会露出那种神态?还没容我深思,他已将我丢上马后猛地一拍,淡淡交代:“不要回头。”
马嘶喊着破蹄而去,我紧紧拽着缰绳,紧咬着牙关,呼啸着冲出包围。
“别让她跑了。”
能逃离得了么?他叫我别回头,我无力地笑,我怎么会回头,这不是一举两得的机会,既可以活命,也可以摆脱他的桎梏,获得自由。
身后,是嘈杂不断的刀剑相撞的悲鸣声,我想,他还能活着吗?还能在这满圈的包围中再一次生存下来吗?
眼眶一阵迷蒙,我咬牙,狠下心来对自己说:他的死活与我何干呢,而且,还是死了的好。
死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