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开门,却见慕容琬一脸焦急的跪在地上,怀里,是早已晕过去的静荷。
幸好最后没甚大碍,静荷虽然撞的头破血流,但好在没有撞到要害,实在是万幸。
慕容琬从静荷房里出来,抬眼便见到那抹高挺的身影直直的杵在廊檐下。她只略略的扫了他一眼,便调开了目光。
“到底是怎么回事?”萧绝却没她那么淡定,几步上前跟在她身后,“太医说了你需要静养!你方才那样光脚到处跑又是想要做什么?”
慕容琬沉默,仿似没有听见他的话,只脚步不停的朝着自己的住处行去。
萧绝眉间闪过一丝懊恼,又忙按捺下来,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臂,“慕容琬!”他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静荷又是怎么回事?为何要在你房里自尽?”说到这里,他又突地止了声,面色登时难看起来,“以死谢罪是不是?”
慕容琬惊讶于他的聪明,此下却不想让这件事再横生枝节,忙开口道:“不是!”
见她终于肯搭理他,他心里总算是好过了些,只是想到方才那件事,整个人的脸色还是很不好看,“那她为何要做出这么激烈的行为?”似乎除了以死谢罪以外,旁的都解释不了。
慕容琬沉默了一瞬,她不能将实情告诉他,虽然说了以后能真正的洗清她的冤屈,抓到季妩,可作为被逼的静荷,最后的下场同样也是一死。
所以,她权衡再三,还是决定说谎,“静荷只是觉得愧对于我,所以才想要以死明志!她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我,所以才害得我小产失子!”她的声音那么轻,说到最后几乎颤曵。
萧绝目光微冷,面容冷硬,他知道她的这番话其实是说给他听的。
“对不起!”他微微垂眸,几乎是有些颓丧的开口。
慕容琬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随即一字一字的问他,“对不起能换回我失去的孩子么?”
答案是,不能!
她太知道自己这句话能给他带来多大的伤痛,可她也痛,所以也要让他跟着痛。
失子之痛,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
慕容琬看着他一瞬间灰败下来的神色,嘴角凉凉的扯了扯,“王爷,好自为之吧!”说罢,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萧绝看着她瘦弱却坚定的背影渐渐消失不见,终于冷然的勾起了嘴角,父王说的对,他实在不应该在意太多,否则,受伤的也只会是自己。
“夫人……”静荷醒来,看见窗前站着的人,一时有些害怕,却还是鼓起勇气轻轻的唤了一声。
慕容琬回过头,逆着光,让她看不清她的面容,也不知道她此时是笑着还是怎样。
静荷心一凛,连忙从床上跪起,这一番折腾,脑袋晕乎乎的疼,她又连忙扶住了床沿。视线里,慕容琬从窗前走过来,稳稳的扶住了她。
“你头上的伤还没好,得仔细养着!”
“夫人!”静荷抬起头,眼底有一阵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湿意。
慕容琬扶着她的额头仔细的看了几眼,这才轻声笑了,“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吧,你也别想太多,也别太自责!”
“可是……”静荷急切的想要说话,却被慕容琬一抬手给打断了,“我知道你想说王妃,只是,如果牵出了王妃,那么必然也要牵出你!所以,这件事,还是略过不提吧。”
“夫人!”静荷有些震惊的看着她,就因为这件事会将她也牵连进去,所以她才放弃了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静荷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夫人,王妃可是想要置您于死地的!今日你放了她,明日她还是一样会害您的!”
闻言,慕容琬也只是无所谓的笑笑,随后淡然道:“生死是什么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东西她至今似乎也有些忘记了。
静荷一怔,却从慕容琬脸上瞥见一丝对世事人情的凉然已经习以为常的表情,她心头一痛,夫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看透一切的目光?
不等她反应过来,慕容琬已经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这几日就好好养伤吧,我那里有执素看着,不会有什么事的!”
忽略掉心底涌上的那丝涩意,静荷突然觉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点头,拼命的点头,因为她多么怕一个不小心,眼底的湿意就会汹涌而上。
慕容琬见她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偏头想了想,然后拍了拍她的头,“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是!您也要保重身子,别太伤神!太医说您元气大伤,一定要好好将养!”这番话,实乃她的真心话。
静荷第一次产生了对那人以外的情绪,而这样的情绪促使着她对着慕容琬恭恭谨谨的叩下了头。
慕容琬笑笑,徐徐迈步走出了房门,只留给她一个落叶般凉然而又孤寂的背影。
等房内再无其他人时,她才深深的吸了口气,第一次觉得遗恨,如果她可以不那么身不由己,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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