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琬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试图将这残忍的叫声悉数屏蔽在外。可她发现无论她怎么做,凄厉的吼叫依旧在耳边回荡。
不多时,一阵窸窣的声音响起,慕容琬微微睁开眼,面前一只黑色的影子飞快的在她面前跑了过去。
她心一紧,连忙抱紧了自己的手臂。
良久,她才小心翼翼的抬起头,一对冒着绿光的眼睛正幽幽的看着她。她连忙朝后退了几步,那小东西似乎也因此受到了惊吓,嗖一下又跳进了枯草堆里。
慕容琬紧紧的咬着下唇,眼泪才没有因此而落下,她终究还是没有那么坚强,也有自己惧怕的东西。
心里的委屈和难过在这时齐齐涌上,可她还是没有让眼泪流下来,仰头看着漆黑的屋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她活了那么多年,唯一体悟最深的就是眼泪没有任何作用。所以,不管再委屈再难过,她都不会哭。
可命运似乎总是不爱眷顾她,当她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准备休息一下的时候,一个男人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地牢边。
他手里晃着地牢里的钥匙,猥琐的对着她笑。
慕容琬一惊,死死的盯着地牢外边的男人,“你是谁?”
那男人却只是动作麻利的开了锁,尔后迈进地牢,一边朝着她走近一边猥琐道:“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要让大爷好好的爽一下就行了。”
她不是无知的少女,自然知道他字里行间透露的欲望,可周围又没有防身的东西,双手更是被锁链锁住,她除了拼命的往后退以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直到她的后背抵上墙壁,退无可退,她才停下来,死死的瞪着面前的男人。
那男人晃了晃手里的钥匙,露出一口黄色的牙齿,谄笑道:“还是二殿下够体贴人,知道送几个女俘虏来犒劳哥几个!”一边说着一边摩拳擦掌,“反正你早晚也得死,还不如死之前替自己积点德,让大爷好好的爽一下。”
她被男人困在两臂之间,却还是一字一句恨声道:“你若敢动我一分,他日我必定让你十倍奉还。”
话音刚落,右脸便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痛登时袭来,面前的男人露出狰狞的笑,“他妈的臭娘们,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敢顶嘴!”说着,又是一巴掌挥了过去。
慕容琬被打的头晕脑胀,男人便趁机将她拖到了地上,枯草划过肌肤的刺痛感远远比不上此时心里的恐惧,绝望一点一点的漫上眼底。
她想,老天果然还是不够眷顾她,是不是她当初失去的那个孩子回来找她报仇了呢?即使死了也要让她重生一次以后以更加屈辱的方式死去。
可她似乎有些不甘心。
于是,慕容琬狠狠的闭了闭眼,在男人俯身下来的时候,猛的举起手中的铁链朝他狠狠的砸了过去。
男人的哀嚎在下一瞬响起,她艰难的翻身想要逃离,可刚移动了几分,双腿又被男人狠狠的抓住,“他妈的臭娘们,痛死老子了!”
拳头一瞬间如雨般落下,毫不留情的落在她的身上,她似乎都感觉不到痛了,已经麻木的身体渐渐失去重量。
她想,她的重生还真是一场笑话!
月桂高升,秦王宫的晚宴开始进入尾声,而这场宴会的主角早已不知去向,被撇下的季妩僵硬的维持着唇边的笑,良久,终于有些不甘的望向那个男人消失的方向。
清冷的宫殿早已无人居住,加之夜深露重,宫殿便显得越发的冷清。
萧绝有些怔然的站定在一棵樱树下,尔后抬起头看向漆黑的天空,当年,他最喜欢母妃抱着他坐在这棵树下欣赏夜空。没有别人,只有母妃和他。
可如今,物是人非,樱树都老了,而母妃的尸骨也早已化成了青烟。
长长的出了口气,他如今终于长大了,有了可以守护的力量,可却没了守护的对象。
一丝黯然不经意的爬上眼角,在这样清冷入寂的夜晚里,他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那个即使面对死亡也镇定自若的女子。
嘴角微勾,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从唇间溢出。
“她在哪里?”
一直隐在一旁的执言怔了怔,却立马明白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谁,于是立马低了头,快速道:“地牢。”
萧绝点了点头,“明日将她带回王府吧!”
“是!”执言恭谨回道,可顿了顿,又有些欲言又止。
萧绝挑眉,很少看到执言为难的样子,“怎么了?”
“属下担心,慕容姑娘或许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萧绝唇边的笑蓦地凝住,尔后眉头深深的皱起,他怎么忘了她待的地方是地牢?男子进去都能丢了半条命,更何况女子。
想到这里,双腿已经离地,箭一般的朝着地牢的方向掠去。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清冷的宫殿,不多时,一道红色的身影从一旁的廊檐下闪出,女子的眸中闪着阴冷的光,一直追随着那道绛紫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