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晓鸯喷血之际,惊鸿已酝酿了一个威力十足的剑势,在全力砍出的前一刻她见状,一惊之下中途紧急调转了剑指的方向,一边葳蕤的大树应剑啸之声呈直线状接连折断倒下,一时震声如雷!然而,还是有一部分的剑气没能被成功分散,直指开始自半空中下坠的晓鸯而去。正于此时,弋戈狂奔过去毫不犹豫地迎着漫天箭雨伏地起跳,身形幻化成一支光戟,眨眼间便赶在晓鸯落地前接住了她,紧接着抱着她转了个圈,以自己的背部承受了惊鸿的那一重击!
……我倒抽一口凉气,当即伸出手指在他们身上画了个咒,以防御那些纷纷而下的箭雨并且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他们坠地时的疼痛。
当我跑到他们身边的时候,惊鸿同时也稳稳落了地,满身狂啸的杀气随之渐渐平息下来。
“不加仙障就敢来接我的攻击,活腻了吧你这小子!”惊鸿手握大剑毫发无损地立在对面,皱眉对弋戈骂道。
“弋戈,你太冲动了。”看着他现在口吐鲜血脸色苍白的样子,我也忍不住埋怨道。
须知,一般高阶的神仙身上皆护有仙障,晓鸯自然也有。这东西足足可以抵消自身受到三成以上的攻击,是神仙们关键时刻必不可少的保命神器。而弋戈身为火狼一族,本就没有加仙障的习惯,这会儿又好死不死生生挨了天族武功造诣名列前茅的惊鸿挥剑一击,简直是雪上加霜,情况不能更坏。
“大哥……你、你还说我……晓鸯都吐血了……你、你也不手下留情?”弋戈手捂伤口,艰难地回嘴道。
惊鸿冷笑一声,“你小子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打到她吐血的?”大剑旋即在她手中飞速转动起来,一时寒光四射。她将其提起手法凌厉地向背后一抛,大剑便稳稳地被收入了鞘中,“就这破体质也来跟我打……不自量力。”
“唔……呼……”晓鸯跌坐在弋戈身后,满头大汗,不住地喘息着。
“晓鸯你唔唔——”
“少废话。”我当即将随身携带的应急药丸塞进不顾伤重还想继续说话的弋戈口中,同时将另一颗递给晓鸯,“吃了它吧。”
晓鸯瞥了我一眼,虽然气喘得厉害,但好像并无任何接受我帮助的意思。
我撇了撇嘴,遂不由分说地直接将药丸也塞进了她的嘴里——谁叫她喘得这么厉害,嘴巴一直开开合合的。
不顾晓鸯被药丸呛得咳起来,我径自起身向惊鸿走去,把小灰的尸体递到她面前。“你先带着它回去吧,这里我会处理。”
然而,见到毛色变得愈来愈黯淡的小灰,惊鸿并没有伸手来接,只是那么看着,眼中隐有不忍。
不一会儿,我感到手中一轻——
小灰转眼间化成了一堆粉末,风一吹,飘飘洒洒地逝在了空中。
……我忘了,上古凶兽一经死亡,那就只有灰飞烟灭的下场。
“又是一个明明什么都没做就非得死掉的可怜小东西。”惊鸿的表情看起来有几分伤感,但说话的语气是冰冷的,“一群不可理喻的疯子。”
“你……”
我蓦地想起在我初到天宫时,映寒为自保杀了惊鸿的焚印,当时她也说了类似的话——
“呵,它有招你惹你?不过是从小便被冠上‘凶兽’这不公的称号罢了,而你,你就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把它给杀了!”
……
在惊鸿的认知里,好像大多数人是恶的,是伪君子;凶兽的本性才是善,它们是被被动地看作“凶”,本身其实很无辜。
目光在扫过她额前黑色的符文时停了下来——若是没有天宫那些老神仙提前对我说这是不祥的征兆,光是这么看,这个符文它……明明还是挺别致,挺漂亮的。
……会不会,惊鸿其实只是把自己看作是她驯养的那些凶兽的同类了呢?
“你还不错,”惊鸿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猛地把我拉回现实,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道,“我哥没看错人。”
我闻言差点没被自己涌上来的一口老血给呛到。“突然、你突然这是在说什么?”
“咳咳咳……”这时,身后弋戈猛烈地咳嗽起来。
“这傻小子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惊鸿和我一同转向弋戈,皱着眉喃喃了一句——估计是在说他喜欢上晓鸯的事。“算了,我懒得管,这里就交给你了。”说着,她转而对我一笑。
“……嗯,你去吧。”
想当初第一次见面,她还拿剑指着我的喉咙呢——真是没想到如今因为无弦,她和我的关系竟变得如此……微妙。
送走了惊鸿,我回到弋戈和晓鸯身边。
“晓鸯,你……还好吗?”弋戈扶着晓鸯的肩膀,一脸担忧。
晓鸯摇摇头,“你不该管这闲事。”语气很是冷淡。
“这算哪门子闲——咳咳咳……”弋戈被她的话给气到,一激动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有没有脑子,都这样了还大喊大叫?”我赶紧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可又怕把他背上的伤口弄疼,只得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