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很久之前,谁也不知道那个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帝王病了,而且很严重。
就连那时君风华自己都不知道,但这几日身子的状况越发的疲惫,所以这个男人便隐隐猜到了。
这时。
昭阳殿外响起常德那隐隐带着些沧桑之意的独特嗓音,恭敬但不卑微:“皇上,该上早朝了……”
早朝?
君风华看着那华袍之上的乌黑血迹,嘴角处勾起一丝嘲讽的笑,竟是与君无忧像极了的……
“常德……你日便不上朝了……你去落云轩把三皇子请来……”
常德浑身一震,听着帝王那疲惫的声音,看着那紧闭的店门。
躬身。
屈膝。
下跪。
竟对殿中的人行那最为尊贵的三叩九拜之礼。
听着外头那隐隐的磕头之声,中年君王觉得自己的报应终于要来了。
当年他负了一个人,如今,似乎这天下的人都要负了他。
也许他要死了,真的要死了,死之前只想见见那个人而已。
常德走的很快,额间已经淌下点点汗渍,那微薄的春衫也被点点汗水打湿,那本来就深绿的颜色,却变得越发的暗沉。
似天凉城中的这一池春水,变黑变暗,已看不出其中的色泽。
落云轩中。
净欢和君无忧刚踏入里头便听着二锅子来报,宫中来人了。
这次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帝王随身伺候着的太监总管,常德。
常德有些老了,双眼有些昏花,而且在大厅之中几乎干坐了一个早晨,喝了很多花茶,端茶的女子个个貌美如花。
看似对宫中之人格外尊敬,其实眼中却是毫不在意,出了大厅便是嘻嘻哈哈的笑闹着,一点也不在乎被里头的人听去。
有什么样的主子,才养什么样的人,常德终于确定这位三皇子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隐隐为那位娘娘的大事担忧,但该做的他已经做了,他早已不欠张家什么了。
看着眼前这位几乎与原来那位主子一样面容的少年郎,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恍惚。
昭阳殿中竟 早上的枯等,君风华早已不耐。
这时看着殿中依旧不灭的烛光,想着这里头发生的那些事。
他不想在这里和他见面,便派人摆驾太和殿中。
太和殿,很宽很大,却是很空旷,四周的宫人早已被帝王遣散,君风华显得有些孤独。
这时殿门被人从外头推门而入,没有敲门,更没有请示。
这般显得很无礼。
君无忧却是毫不在乎。
直直的看着坐在主位上的帝王,明明是一个人做在龙座之上,另一个人立于大殿之下,但却是像平视那般平等而视。
净欢立于君无忧身侧,这是他第一次见这位传说中的君主,光光是帝王那淡淡的一眼,他却是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告诉我,苏与醉在哪?”帝王声音淡淡,听不出任何的波澜。
这个问题很直白,但君无忧袖中的手却是一紧,薄唇紧紧的抿着。
不知为何,这一刻他在君风华眼中这般情形却是像极了一个孩子般倔犟。
“君无忧我朕知道你这一身武学乃苏与醉所受,但!苏与醉的那一身能力确实我亲力亲为所教……而且别忘了,你还是我的孩子,你的身上还留着我君家的血脉!!!”
武学?君无忧一愣。
但却还是嘴角嘲讽的笑起。
“是吗?”
君无忧看着帝王的神色,看着他印堂之上的那一抹青黑,虽不明显但他却知道君风华中毒已深。
看着那抹毫不掩饰的嘲讽,君风华眉目高挑:“你这孩子孩子果然是长大了,知道反抗了……真的朕的好孩子!”
这话说得就像一个慈爱的父亲,面对着自己顽皮的孩子无可奈何那般,然而君无忧的眉头却是越发的皱起。
“你都要死了……何必再说这些话?”声音很平淡,但这讲诉的却是一个事实,君风华的确快死了。
君风华一愣,看着君无忧的神色带上深深的审视。
君无忧倒是无所谓一笑:“虽然我很想你死……但是还没打算用这般手段。”
这般放肆大逆不道的话,帝王却是没有发怒,当年那个人儿这是这般,但却少了一份傲气,看着身后那位隐隐被他护住的少年。
帝王声音淡淡:“君无忧你别忘了,你除了是我的孩子之外,你更是一名臣子,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那便该罚!!!”
“罚?你凭什么罚我?”
“凭什么?别忘了梓儿……四儿可都还在宫中,而且朕心中有气,当然得顺心意,不然如何解气?”毫不在意的话语。
君无忧却是眸色一寒,他正捏着他的软处。
世人都说毒君无情,却不知毒君其实情深意重,但也心狠手辣。
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