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倒在萧敬言温暖的怀抱里,黑衣少年微笑着看着怀里女子眯着眼睛依赖的表情,忍不住轻轻吻上了蝶翼般的睫毛。
三日后的早晨,一青一蓝两顶小轿停在了刑部大牢门前,两个裹着厚厚披风的女子一前一后下了轿 ,一起走进了阴森的牢门。问明了楚洵关押的地方,两人脱下披风,一个是游兰,另一个,却是楚夫人。
楚洵看到面前两个人的时候,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傻傻地看了半天,嘴唇动了一动,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楚夫人看着短短几天里瘦了一大圈的儿子,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在游兰看起来,楚洵除了瘦了一些,衣物邋遢了一些,神色憔悴了一些,眼神倒是比之前清亮了许多。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经历了这些变故,不仅没有消沉,反而一改之前身上的浮华之气,显得坚定了起来。
游兰站在门外看着母子两人执手相看,楚夫人絮絮叨叨问一些吃饭穿衣之类的琐事,然后拿过带来的包袱交给楚洵,楚洵间或回答一两句,其他的时候,只是一脸温柔地看着楚夫人,全没了上次在街上遇见母亲时撒娇的神态。
游兰轻叹一口气,他真的变了。
楚夫人回头一看,见游兰一脸笑意地看着她们,马上想起正事,轻声道:“洵儿,游兰说她有办法帮你,娘还等着你陪我会姑苏见你外公外婆,你跟她谈一会儿好吗?”
楚洵笑着点了点头。
楚夫人起身走出来,对游兰点了点头,便往外走去,脚步声越来越轻,终于不再听得见,应该是已经出了大门了。
游兰弯腰走进牢门,这个监牢,她并不陌生。
这个身体里之前的杜蘅,就是在这间牢房里被十大酷刑折磨致死。
游兰控制住身体的颤抖,努力平复心境,紧了紧披风,走近楚洵。
楚洵看着眼前的女子,第一次见她时像一株开在雪地上的兰花,让他忍不住想要用心呵护;可是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个女子不但是赫赫有名统领江南大部分医馆的幽兰涧宗主,还是个能用最快的方法解决最复杂的问题的读心者。
可是,看着她抓住披风领口的手微微颤抖,小脸煞白的样子,楚洵还是忍不住脱下楚夫人刚刚给他穿上的披风,披到了女子单薄的肩膀上。
“别怕,”楚洵笑着安慰道:“只是环境稍微差一点,没什么的。就当是不小心住了几天兰心客栈的柴房好了。”
游兰勉强一笑:“你怎么知道兰心客栈的柴房什么样?难道你住过?”
楚洵眨了眨眼睛,狡黠地笑了,故意往前挺了一下胸膛:“你不是会读心术吗?读读看……”
游兰嘴角轻弯,终于放松了下来。
楚洵却看着游兰的笑容失了神,如沐春风,仿佛能听见兰花在自己面前盛开的声音一般。楚洵心道:“若是能每天看到这个笑容,便是住一辈子大牢又何妨?”
游兰定了定神,胡为的案子,疑点很多,但是要帮楚洵脱罪,还是要先看看他都知道些什么。
“胡为死的那晚,你在落日楼?”游兰整了整面容,沉声问道。
“是的,我喝了很多酒。”楚洵回过神,也郑重答道。
“胡为不是镇国候杀的。他说匕首是丢了,应该是有人故意故意偷了匕首放在现场,想要嫁祸给镇国候。”游兰简单道。
以楚洵的聪明,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已经确定过了镇国候不是凶手。楚洵感觉心中的一块石头忽然落了地,他见到匕首的时候,几乎已经认定了胡为是被父亲所杀。但是庭审过后,想起镇国候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又让他产生了怀疑。
面对一个背叛了太子有背叛了妻子的父亲,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相信他。但是作为儿子,连自己的父亲都不相信岂不是大不孝?
他陷入自己制造的心理冲突中无法自拔,这下子,忽然轻松了起来。
“说说你知道的情况。”游兰简单地问道,锐利的视线锁住楚洵的脸,时刻注意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那晚我喝的很醉,不想回侯府,路过落日楼,就上去找嫣儿。结果嫣儿没空,我就随便进了个偏僻的房间,叫了很多酒,只顾着喝。房里本来有一个姑娘,跟我说了几句话,我没理,就走了。我一觉睡到天亮,然后就回了侯府了。”楚洵努力回忆着。
“如果花嬷嬷说的是真话,你点了柳燕姑娘,那么那个房间里死了6个人,柳燕都吓疯了,你怎么会什么都没听到呢?你早晨离开房间还是原来那个吗?”
“应该是吧。”楚洵皱了皱眉头,“我实在醉的太厉害,记不清楚了。我回侯府的时候还是醉的,路上有个朋友跟我打招呼,我都没认出来是谁。”
“打招呼?还记得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游兰若有所思地问。
“不太记得了,依稀记得一句话,说我可怜还是什么的。”楚洵苦笑道,伸手揉了揉鼻子。
游兰眼睛一暗,站起身道:“今日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休息吧。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