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应煊看着她,目光复杂:“不是一路人?”他还是第一次听见自己的女人说这种话。
方媃并不介意他的语气,继续道:“蒙你不弃,心里有我,在这王府中才有了我一席之地,我很感激。但是我不是那个能与你并肩站在一起的女人,因为那些并非我所求。如果有一天,你想放弃了,我不怪你,只希望在你放弃我时,也给我自由。”
应煊哂笑:“自由?你已是我的人,还想要自由?莫非你还想有朝一日自请休离?简直荒谬。”
方媃轻轻吐出一口胸中闷气,道:“罢了,你说的对,说这些简直荒谬。连我自己也觉得自己脑子有病。”
“你究竟要的是什么?眉真,我给你天长地久,还不够么?”应煊没有发火,大概是因为面对佛祖,心境也平和了些。
“我要的,赫兮你永远不懂。”方媃回答。——因为,她和他,本来就不是活在一个世界里。
“我永远不懂?是你根本就不想让我懂吧!罢了,罢了,有些话多说无益,只会伤感情。古人总爱伤春悲秋,大概是春天的缘故,连我也说起这些没边际的话来。”
应煊思忖片刻,又苦笑道:“我本是务实之人,将来如何难以预料,此时空谈也无用。只是有一点你要知道,若是有朝一日,我终于放弃了,你也不必难过。因为,放弃了你,我更不快乐。我所承受的一定会比你多。”
这个话题太沉重了,两人都无力继续。
走出殿外时,应煊忽然道:“如果我们有一个孩子,也许你才会真正将我放在心上。”
方媃淡淡道:“那就更应该好好去拜送子观音了。”
应煊温柔注视着她道:“眉真,祈祷菩萨,赐给我们一个孩子吧。”
方媃面对他的目光,也不出什么违逆的话来,何况也没有必要,便点了点头。
华严寺的送子观音菩萨像十分高大,端坐于莲花之上,白衣素手,面容安祥慈和,她一手加持,一手抱着一个白胖男童,悲天悯人得看着下界芸芸众生。
寺里的女师傅们分列两侧,敲着木鱼,方媃跪在常氏等人后面,先是上香磕头,再跟着她们诵读了三遍《观世音菩萨普门品》和《观世音菩萨求子疏》。
诵经之后,又听法师讲解求子三要:第一要保身节欲,以培先天。第二敦伦积德,以立福基。第三胎幼善教,以免随流,等等等等。
好容易听完这些,常氏又让她们去求观音灵签。
叶氏抽到第五十六签,是支中签,忙与大家一同看,只见那签上诗曰:滩小石溪流水响,风清明月贵人忙。路须借问何方去,莫取林中花草香。签语为:此卦船行小滩之象,凡事有贵人助也。
孙氏道:“虽是中签,却还不错。”
常氏道:“这签上批着,若看六甲,是男。”
叶氏欢喜起来,田氏冷笑道:“先别忙着高兴,不过是中签罢了,六甲虽是男,却不见得能立刻怀上。且看法师解签。”
掌管送子观音殿的恒慧法师拿过签来看了,道:“此签教人营谋用事,劳心费力,守旧待时,凡事大吉。”
叶氏笑了,斜了田氏一眼道:“虽是中签,却有大吉,六甲又为男,我可知足了。”
白清妍默默上前抽了一签,第十七签,是中下签。白清妍当然便拉下了脸,常氏和元氏拿过来看后,也不说话。
任氏凑上去看,片刻后她抬头朝方媃眨了下眼,道:“这签似乎不大好呢,你们听:‘莫听闲言说是非,晨昏只好念阿弥。若将狂话为真实,书饼如何止得饥。此卦书饼充饥之象,诸事多虚少实也。六甲为空。’”
“呀,那可真是不大如意了。”孙氏道,她瞧白清妍脸色不好,也不敢多说。
恒慧师太解签道:“心中不定,枉看经文,恰似书饼,食也难吞。”
常氏劝慰白氏道:“妹妹哪里都好,聪慧美貌,就中有一点不足,便是思虑过重。这签上说的确也有几分道理,你只管把心胸放开,莫听别人的闲言碎语,把身体养好。”一